们母女遭难。
她母亲是皇后啊,天下之母,为人臣者,怎能见主母受难而不理?
“世家该死!!”
“他们该死!”
曲昌公主咬牙,“就亡了崔家大房怎么够?只死个谦王怎么行?当初那一计,仅仅折了崔贵妃一人,没把谢皇后一起带进去,让她逃了!”
“呵呵,便宜了她!”
“公主,您,您……”柳从阳一时语塞。
自小聪慧过人,六岁就被永安帝称作‘朕家千里驹’的殿下,自娘娘被迫出家后,性情就越来越偏了,初时,不过是用功读书,讨万岁欢心罢了,后来,哪怕力压天下世家才子,考中状元,万岁爷都没有后悔之意。
反倒把谢皇后之子封为太子。
殿下彻底偏执起来。
平日尚能礼贤下士,杀伐决断,遇见四大世家之子,尤其是嫡脉嫡出之时,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孟子仪和柳从阳面面相觑,看着先前淡雅如竹,清冷若仙的公主,成了这个模样,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们不晓得该从何劝起?
突地!
“公主,您是恨四大世家?还是恨万岁爷?”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
三人回头,就见甬道尽头,一个相貌平平,身量矮胖,皮肤黝黑的女人,从远而近。
正是曲昌公主的‘谋主’,兵部侍郎的庶六女须白。
“本宫都恨!”曲昌公主沉默半晌,狠狠咬牙,“四大世家,父皇,本宫深恨之!”
“殿下!”孟子仪大惊失色,“您恨四大世家就算了,怎好迁怒天下?”
“天子是被逼无奈,他也是不得已啊!”
“不得已?”曲昌公主喃喃,忽然仰头大笑,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好个被逼无奈?好个迫不得已?”
“柳从阳,你是母后的亲外甥女。”
“孟子仪,你是本宫的伴读!”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心腹,却还是自欺欺人,不敢言父皇之过吗?”
“可笑,可笑!”
“公主!”孟子仪和柳从阳被曲昌公主的模样吓住了,满面担忧。
倒是须白,从容走到她身边坐下,静静看着她发疯。
曲昌公主止住了笑,泪水却依然流个不停,她啼血般厉声,“两位皇伯伯死了之后,父皇是谢太后仅剩的儿子,是唯一流着谢家血脉的皇子!!”
“谢家不扶持他?扶持谁呢?”
“明明,父皇可以保下母后的,他在坚持一下,谢家肯定会妥协,他们根本耗不起!但父皇呢?胆小如鼠,急功近利,谢家抻了他几月,崔相跟他‘聊了聊’,他就答应把我母后赶出宫了。”
“我母后是他的发妻啊,他们成亲二十年,恩爱有加,结果,结果!!”
“这事跟我父皇没关系吗?没有吗?”
“有!”
孟子仪和柳从阳艰难出声。
“你们也承认了,天下人其实都知道,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替我母后说一句公道话,什么‘君子如玉’?什么‘世家矜贵’?什么‘文臣死谏?’放屁,都是放屁!!”
曲昌公主椎心泣血,“我不服,我不服啊!!”
孟子仪和柳从阳掩面,忍不住轻泣出声。
须白依然平静,粗眉一拧,显出几分不耐来,“你既不服,就把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收起来,否则,你一辈子都成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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