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里一处,十里一处。”我猛的睁眼道,“具体的距离我不能辨得准确,但的确是这两处无疑了。段冥,那到底是什么?”
“当真是我罡风旗的旗主!第一次便将石蟒骨驾驭得这般娴熟,果然不同凡响!”段冥赞叹道,“这世上修习风属术法之人虽少,但在这偌大的刈州城还是有几位行家的。弱者自不必提,你能一举感知到两位高手,已经十分了得了。”
段冥虽夸得尽兴,我却实在没有过多的骄傲——我心里清楚这并非自己的天赋,不过是温灵留下的□□记忆冥冥中指引着我巧劲发力罢了。不解之余,但见段冥仍自喜悦不已,我便也不再深究,照旧继续练习着对温灵内力的控制罢了。
天色暗得愈发早,不过又一个时辰,段冥便叫我停下休息,只说细水长流,往后再慢慢修习便好。又只是笑着坐在桃花树的石凳上望天不语,丝毫没有回房的意思。
“你在干什么,不是说休息了吗?”我不解道,“甘来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段冥不过略向我眨了眨眼睛,仍旧昂首凝望着愈发暗沉的天空,笑得十分神秘。
我一头雾水,正欲再度发问,忽然耳朵一动,敏锐的察觉到楼顶上风声骚动。
猛然昂首,却见天井一快四四方方的天空中骤然跃起两个通身黑色的身影,尚未惊叫出声,他们便如落叶般轻巧旋身飞下,稳稳立在院中,一言不发向一早躲到段冥身后的我大步走来。
“属下拜见旗主,拜见副旗主。”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两个通身黑衣只露出一抹眼睛的男人向着我与段冥齐齐拜下。再转首去看院中是否有旁人瞧见,只见倌人姨娘并丫头小厮早已纷纷去前楼伺候,除我们四人之外,哪里还有半人身影。
“氶钺,氶斧。”段冥点头应道,“近日在刈州可有什么动静吗?”
“回副旗主,自两个月前我兄弟二人奉您之命留守刈州,属下便寻了身份潜入了三皇子的寰亲王府中,而氶斧则潜伏在四皇子身边,一直未曾妄动。”
“极好,这二位皇子近期可有什么动作吗?”
“回副旗主,上月蠡侯与太子接连患病,三皇子在朝中愈发加紧了动作,煽动大臣拥立自己。”跪在左边叫氶斧的黑衣人答道,“倒是四殿下听说了曾有一名女子上月在蠡府住过一段时间,便推想是否与一早从太子府出逃的太子妃有些瓜葛,正自暗中派人调查此事。”
“当然没有瓜葛。”我不假思索嘟囔了一句,当即自悔唐突,有些尴尬的看着段冥继续道,“一早便听闻那宫幄心思颇多,万事替他哥哥打理得周全妥当,只是这种小事也上心查探,未免有些过于多疑了吧……”
“不错,放眼衷廷,新一辈里便也只是这两位殿下有些才干,所以当时我才将氶钺和氶斧渗透进他们的府邸。反正罡风旗的任务是越来越少了,我便想着尽早安排下去,往后也不必仰赖人家着飞岩旗和辟水旗,才能知道朝廷最新的时局情报了。”
段冥满意的看了眼下首两个黑衣人,转首继续向我微笑道,“所谓感知,实质上是相互的。若是真的行家,在你使用石蟒骨感知的同时,他们亦会察觉到自己正在被感知。这便是咱们罡风旗的死士通过这块骨头便可被自己的旗主随时传召的关窍所在。而氶钺氶斧两兄弟是在你我入教前便为尾教效命的老人,可以说是罡风旗死士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适才段冥是在教我如何借用内力传召自己手下的死士,而那模糊陌生却又真实存在的内力感知便可以说是最精准无误的活体导航。
正自惊愕间,我恍惚看到那个叫氶钺的死士在我将目光扫至他身上时匆忙从我脸上收回的眼睛。再留神去看,两个人却已经如一个模子出来的一般毫无表情的注视着段冥的靴头了。
“好了,既然你们已成功在大衷两位皇子身边立住了脚,便权且继续留下去,随时替我盯着他们的动作。”段冥道,“今日召你们前来一为探听近日朝中风向;二来也想告诉你们,此后若无意外,旗主与我或许会常驻刈州,若时有指令,你兄弟二人就如今日一般立即赶来便是。”
“属下谨遵副旗主吩咐。”
“好,若无其他事,散吧。”
我半张着嘴巴看着两个黑衣人一揖拜下后,轻巧一跃便攀到树上,再一跳已然笔直飞出了院子。除了零星被震下的几片枯叶,院中寂寥依旧,便仿佛从未出现过任何人一般。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