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罡风旗旗主之位。”我抚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只是段冥,你也是罡风旗的副旗主,还以高超武功证明了身份。为什么她不敢杀武功低微的我,却敢对你动手?”
“我不过是你的副手,又没有石蟒骨护持,她便知道我在尾教并不是个什么紧要的角色。”段冥哑然苦笑道,“何况…何况近年来江湖上谁不知道尾教教主独宠罡风旗旗主,我这个副旗主不过同你空有个‘红香绿翠’的威名,实则不过是个代为做事的高等死士,并不受旗主和教主的重视。那日我同那个女人报了名号,没有嘲讽已是她的风度,又哪里还会奢求她饶我性命呢?”
段冥的脸一分分红下去,他显是忆及尴尬的往事,唯有垂下头去,掩饰着喝起茶来。
“这话奇怪。那日你打得漂亮,几次逼得她乱了阵脚。她若是个聪明的,自该知道以你的修为在尾教会有怎样的地位。”我关心道,“不过话说回来,段冥,那天你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链月山,还那么及时的救了我呢?”
“哦,你不提我还忘了说…”段冥神色一凛,放下茶盏,略正了正身子道,“自那日从桃销楼离开,我无处可去,便回了我们尾教的陵光总坛。在山上赋闲许久,却仿佛听说了辟水飞岩两位旗主许久杳无音信的传言。不光是这两位,就连原本常年驻守总坛的赤炎旗旗主和惊雷旗旗主也不在山上。算上重伤失忆的你,尾教五旗旗主,竟然一时都不知行踪。此事实在蹊跷,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才决定下山北上,回到刈州城将教中的情况告知于你。”
“怎么会这样…那你可探听到了什么别的风声?”
“搜集情报是飞岩旗的看家本领,我却实在不太擅长。”
段冥摇了摇头,笑容却一分分从脸上减褪,“听教众闲话,早在月前辟水旗的仇仙云仇老前辈便已不辞而别,而飞岩旗旗主虽也离开许久,却似乎是得了教主密召才下山的。至于赤炎旗旗主和惊天石前辈素日并无什么重大任务,偶尔下山也是有的。只是这样巧合的同时离开,实在未免有些古怪。”
“唔…”我托腮思忖,“那依你的意思,是想调查一下这件事了?”
“——你且听我说完,此事还不算最古怪的。”段冥连连眨了眨眼,面上便露出无限难色,“归萤,此番我回来不光是自己的意思,而是教主下令,命你我合力去执行一件任务。”
此言既出,我的身上便是一凛。
最担心的到底还是来了——我如今寄身于温灵体内,若想在这个世界不惹风波,自得按照温灵原本的生活轨迹走下去。可她偏偏不是常人,却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尾教的罡风旗旗主,武功卓绝,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我本是一个四体不勤的大学生,如今要我提剑四处去执行那些危险的任务,却又哪有不害怕的道理?之前抱病为由,加之教主一直未曾宣召,倒还算是过得平安顺畅。如今人家传令下来,我便是再无抗拒推辞的理由了。
想到此处,我不禁愈发胆怵,勉强抑制住身上微弱的颤抖,沉声问道:“什么任务?”
“即刻南下,前往平城飞龙谷,诛杀叛教逆徒仇仙云。”
“什么?”我错愕至极,头脑一时有些回转不开的迟钝,“仇仙云…那不是……!”
“不错。”段冥沉肃的点了点头,“正是我适才同你提过的,为尾教尽忠百年有余的辟水旗旗主,仇仙云仇老前辈。”
“怎么会这样…”我仍自心惊不已,“他之前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被判上了叛教罪——你快将此事详情细细告诉我!”
“我不知道,归萤…”段冥看着自己被我紧紧握住的胳膊,面露愧色道,“此事实在来得突然,教主明令我们必须尽快动手,所以我一接到任务,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刈州了。”
“这教主到底是什么路数,连创教元始都不放过。”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总有一种段冥口中的仇老前辈并无罪责的直觉。袒护之余,亦不免有些唇亡齿寒的恐惧,“既然叫我们杀人,又为何不能告知我们屠戮同门的理由?即便要杀,可是如今我们重伤未愈,又如何会是那仇老前辈的对手?”
“这倒不必担心…虽说教主如今还不知道你的遭遇,但是听说他老人家知道了仇翁叛教之事后,已经将其重伤。如今有情报说,仇翁逃到了位处平城的飞龙谷中,已是伤得挪动不得。相信合我二人之力,倒也不难击毙一个只剩下半条性命的百岁老人……”
段冥如此说着,自己却已越说越不忍心,“其实别说你不相信,便是我一个从未曾见过仇翁尊面的后辈也是一万个不相信的。只是我实在无暇打探此事的真相。教主若想排除教中异己,咱们做旗主的,便是他手中的刀剑,不能有半点踟蹰;也不能多问其它。十二年前,仇翁于镇江斩杀羽翮天王是如此,如今我们对他……亦是如此。”
我这才猛然想起,段冥曾与我说过,当年前罡风旗旗主白刹羽曾因叛教罪被处以极刑。只是我并不知道,当年杀人的便是仇老前辈。
辟水旗旗主杀了老罡风旗旗主,如今新的罡风旗旗主,又要杀掉当年的辟水旗旗主吗……
想到此处,我的汗毛便根根倒竖起来。狡兔死走狗烹,那尾教教主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要将身边多年的心腹一个个杀掉?如此推算,将来辟水旗另立新主,我与段冥作为参与进这循环屠杀中的一环,岂非便是下一个教主要除掉的对象?
“不行。”我失声叫道,“我们不能就这样盲从教主的命令,贸然替他杀了仇老前辈。段冥,你再想想,此事可还有迹可循,可还有一丝一毫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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