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阿依惊叫了句,忙又压低声音。每次露宿时秦泊南都会将她独自留在马车内,自己不见踪影,听说是进山采药去了。开始时她还有些担心,但每次第二天一大早总能看见他平安归来,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都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睡下了。”秦泊南坐在她身旁,怕惊扰了其他人,压低声音轻笑着说。
“我还想再多看看。”阿依低头盯着手里的医书。
“《脉经》读完了?”秦泊南望着她手里又换了一本新的医书,眉一扬,直到现在他依旧对她天生的一目十行感到有些惊讶。
“是。”阿依认真点头。
秦泊南唇边笑容微敛,望着她,表情严肃起来,顿了顿,微笑着道:“背一下‘平三关阴阳二十四气脉第一’给我听听。”
“是。‘左手关前寸口阳绝者,无小肠脉也。苦脐痹,小腹中有疝瘕,王月即冷上抢心。刺手心主经,治阴。心主在掌后横理中……”她滔滔不绝,一字不漏地背诵,仿佛整篇书已经完全印刻进她的脑子里一样。
过目不忘来自于天赋,这种令人羡慕的才能无论后天再怎样努力,也无法与先天便拥有这项技能的人相比。优秀的记忆能力是医者的必备条件之一,若阿依是男子,拥有这项技能的她必前途无量;可她偏偏是女子,这样变数就大了,就像……
“先生,背完了。”阿依望着秦泊南罕见地发怔,轻声说。
事实上秦泊南并没有发怔,他只是一边听她背诵一边陷入思考,顿了顿,启口:
“脉有三部,阴阳相乘。荣卫气血,而行人躬……”
“呼吸出入,上下于中,因息游布,津液流通……”阿依一刻未停地接续下去,直到将一整篇《仲景论脉》背诵完毕,用一双在篝火的映衬下越发显得乌黑明亮的杏眼望着他,等待他点评。
“很好。”他谛视了她一会儿,莞尔一笑,赞许地摸摸她的头。
阿依很喜欢他摸她的头发,这种时候她会有一种胸臆间豁然开朗,仿佛有什么在心脏里怦怦地鼓动,紧张得紧绷却又渴望被多触碰的矛盾感觉。她眯起眼睛猫似的挺直上身,她并不明白这明快的感觉就是欢喜,但她却很喜欢。
“这是奖励。”他笑眯眯地递来一只口袋。
阿依接过来,他刚刚就是用这个贴上她的脸把她吓了一跳,好奇地打开系扣,里边竟是一袋子紫红色的桑果。
“是桑果呢。”她有些惊喜地说。
“原来你知道这个。”
“嗯,以前吃过一次。”从小在人牙家寄居长大的阿依,能吃到甜果子绝对是奢侈,唯一的一次还是王渊和同学游玩时进山采来偷偷带给她的,被王牙婆知道后还骂了她一顿,“我能吃吗?”她舔了舔嘴唇,向秦泊南询问。
“就是给你摘的。”馋嘴猫的样子让秦泊南忍俊不禁,她只有在吃食面前才会露出小孩子的一面。
桑果已经被洗干净,阿依拿起一颗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汁液满满地充斥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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