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安置小赤和小蟾,又要整理行李,还要分装礼物,最后再托门上的小丫头把礼物送到内院去挨个屋分了。之后又命小厮打了洗澡水,待梳洗过后重新神清气爽起来,她穿戴整齐出门回到兰院里,立在门廊下伺候着。
他们离家期间济世伯府发生了许多事,想必要用到她的地方不少。
果然,没有多一会儿,秦无瑕还没来,春姨娘倒是先来了,眼眶红肿,病怏怏的十分消瘦,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阿依知道她必是因为秦无瑕的事伤心,在心里轻叹口气,转身进入书房去通报了一声,紧接着又出来,打起帘子请春姨娘进去。哪知她还没来得及把帘子放下退出去,却见春姨娘对着坐在青玉大案后面的秦泊南扑通跪下,捂着脸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道:
“伯爷、伯爷,都是婢妾的错,都是婢妾的错,无瑕她、无瑕她竟然做出那么丢人现眼的事给伯爷蒙羞,还死不知悔改,婢妾真是没脸见伯爷了,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婢妾就不让她生下来了!”
阿依见状,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坐在桌子后头的秦泊南也没想到秦无瑕没来,春姨娘却先过来哭诉了,望着她满腔悔恨又心酸地哭诉,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顿了顿,蹙眉站起身,努力压抑下自己内心中的不快与烦躁,伸出手轻轻地拉起她,缓缓地道:
“你也别太自责了,无瑕长到这么大,该教给她的道理她已经都明白了,明明都明白了却还是那样去做,这说明她最终选择的路与你我想让她选择的路是不一样的。十五岁她也已经不算是孩子了,后果是好是坏自有她自己承担,你已经尽了你该做的,这样就够了。”
春姨娘听着这样温柔的安慰之语,心中越发酸涩,只觉得又是悲伤又是无助,更多的则是觉得对不住他。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一个女儿,竟然养出来那样不知羞的脾性,难道是因为她这个生母身份卑贱血液里就是不纯的缘故么?
她越想越伤心,此时已经顾不得礼节了,她已经许多年没能离他如此之近,她再也忍不住,伏在他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秦泊南被她哭得心里一阵烦躁,却因为知道她心中的苦楚,又不好推开她让她更伤心,于是只得忍耐着她的哭泣。
就在这时,阿依隔着门帘子在外面低声通报:
“先、先生,二姑娘来了。”
春姨娘一惊,慌忙一边拭泪,一边从秦泊南身上抬起脸,脸颊先是一阵绯红,却又在看到秦泊南的衣襟上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时惊慌失措地低呼了一声,连忙拿帕子手忙脚乱地给他擦,一面擦一面惊慌失措地请罪。
秦泊皱了皱眉,推开她的手,淡声道:
“你先等一等,你是她母亲,一会儿你也在场比较好。”
春姨娘的眼里还残留着慌乱,闻言,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秦泊南已经顺着后门出去,回到卧室重新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回来,春姨娘见状又是一阵脸红。
不多时,阿依打起帘子,将在门外等候已久的秦无瑕带进来。进入堂屋却见秦泊南正端正地坐在扶手椅上,而春姨娘则垂首立在秦泊南身旁。又偷瞄了秦无瑕一眼,这姑娘之前明明发生了那样的事,又一直被禁足,此时脸上竟然没有半点惧色,说起来,竟反而比上一次阿依见到她时还要意气风发,眉目生辉。
气氛异常僵硬,阿依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过来。”秦泊南望着神采奕奕的女儿,淡淡地道。
秦无瑕垂着头走过去,站在父亲面前,紧接着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春姨娘看得呼吸一窒,却咬着牙别过脸去。
这是秦无瑕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她捂着涨红的脸颊,低着脑袋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还不知错么?”秦泊南沉声问。
“女儿幸得圣上恩宠,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必然是光耀门楣的,女儿何错之有?”秦无瑕坚定凛然地反问,把刚刚还有些心疼的春姨娘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刚刚那一巴掌打得轻了,恨不得自己上去再给她一耳光。
秦泊南望着她死不悔改的样子,心里一阵焦躁,却又无可奈何,自己的女儿竟然在皇后的寝殿里勾引当今的皇上,做下这等丑事他却不能对她有任何惩罚,只因为她现在已经成了皇上的女人。
秦泊南明明肺子都要被气炸了,闷了半天,却半句斥责都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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