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才没有胡闹,先生你那个时候明明说药王先师就是尝遍百草最后才变成药王的,无论是辨药还是配药当然要自己尝试过才最有体会,再说我配出来的药却用小老鼠去做试验心里总有些不安,可我又不能让其他人帮我试。”阿依理直气壮地道。
秦泊南抚额,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只记得药王尝遍百草,你怎么就不记得药王因为尝百草最后被药草毒死,死的时候还没到三十岁?”
“有多少人活了一辈子都默默无闻,药王虽然没活到三十岁,却给大夫们留下了《百草经》,大夫们每年在药王的生辰、忌日、除夕、盂兰节、清明节都要祭拜药王。虽然也不知谁定下的规矩,不允许我去祭拜药王,让我多少有点不快,不过药王是个了不起的人,即使没活到三十岁也值了。”阿依从瓷盒里挑起一点胶状的药膏涂抹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缓缓抹匀,“若是在我死去之前也能在医学史上留下一笔,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笔,比如为后世的医学探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之类的,我也值了。”
秦泊南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夸奖她的理想威武情操伟大,然而一抬眼却见她刚刚还血流不止的部位在涂抹上药膏后不久竟然迅速止血,不,不只是止血这么简单,而是涌出来的血液在药的作用下凝固起来,堵住了被切割破的伤口,使血液不再流出而是慢慢地层层凝固,变成由自身形成的止血屏障。
他心脏震颤,一把拉起她的手腕,细细地摩挲着她只两息工夫便凝固住不再流血的伤口,惊疑不定地问:
“你这个、是什么?”
“凝血剂,只要涂上去,流出来的血液就会凝固起来将伤口凝结住,避免伤口过大造成流血不止最后失血而死。这也是我在邕城时想出来的,那个时候有许多人其实是能被救活过来的,只是因为他们被送过来缝合时已经太晚了,已经失了太多的血,可是有了这个就不怕了,只要将这个涂在伤口上,流出的血就会自行凝固,就像是身体本身破了一个小口流了一点血之后就会自动凝结止血一样。”阿依略带着一丝得意,神采飞扬地对他说。
秦泊南望着她,那纤细娇小的身子仿佛正在发散着璀璨的光芒。
他的眸光狠狠地颤动着,用力地抖动着,她的确天生就适合做大夫,也的确天生就适合做一个药师,不仅仅是因为那傲人的天赋,还因为她不甘于现状。大部分成了大夫的医徒一生都在遵循恩师的教导,用从恩师身上学来的医术去救人,或许会随着经验的增多改一改老旧的药方,面对不同的病人时也会在前人的基础上改进一些治疗方法,但这一切还是在拘泥于他们所学习过的那些陈旧的基础。
阿依不一样,她会做出许多新奇的、出乎意料的、甚至是会让许多老大夫嗤之以鼻的事情,她尊重传统,却不拘泥于传统,而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极其简单的,她想帮助更多的人减少病痛,她想拯救或许还有希望却最终不甘心死去的人,为了这些她什么都可以去做,什么都敢尝试。
纯粹、直白,有着对生命的敬畏与慈悲的天生医者,若她姓秦的话,若她不是个姑娘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百仁堂交给她。
为什么秦家宗族里就没有这样对待医学单纯又懂得尊敬的人呢,若是有的话,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头痛了。
颤动的眼波终于又一次静止下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先生你放心,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我是不会给人用的,其实我做这个也是为了在开腹术中用,虽然之前做过一次肾脏切除,我也单独做过一次肠坏死切除,好在都是下部位,不过两次都差一点引发大量出血,所以若是这个配成了,或许在开腹术中也能用得到,当然了,还要再改进一下。”阿依搔了搔下巴说,“小蟾的蟾酥和小赤的毒液都不易得,小蟾倒无妨,养一养就多了,至于小赤……”她瞄了小赤一眼,遗憾地道,“若是小赤也领个媳妇回来就好了,多生几条小蛇。”
小赤眼睛一瞪,你把蛇爷当什么了?
于是小赤生气了,三角脑袋一撇,卷着身子刺溜刺溜地游走了。
阿依盯着前臂已经完全凝结了的伤口,用指尖摩挲了片刻,忽然看了秦泊南一眼,犹豫着说:
“对了先生,逸少爷说他成亲后不想搬出去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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