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里只有逸少爷、俊少爷和宣少爷,逸少爷和俊少爷根本对医药没有兴趣……不过也有可能过个几年秦家的宗族里会生出来几个资质好的供你挑选。”阿依说着,浑身一震,猛然想到这种可能性,手指节屈起放在嘴唇下,蹙着眉尖说,“还说不定逸少爷成亲之后有了儿子,生出来的儿子就是个有天赋的,那样其实也可以……”
秦泊南没有听她的絮絮叨叨,他直直地望着她,眸光微闪,似在思考着什么高深莫测的事情。他的眸光很复杂,似有两股完全对立的势力正在眼眸深处进行激烈的碰撞交战。
阿依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微震,满头雾水地望着他,不解地眨眨眼睛。
秦泊南面色沉肃地望了她一会儿,紧接着猛然转过身,不徐不疾地往外走。
阿依一阵莫名其妙,急忙问:“先生,你要走了吗?”
“我有些事要回去好好想想。”秦泊南淡淡地头也不回地回答,顿了顿,沉声续道,“你也别在这里呆太晚了,赶了许久的路好不容易才回到帝都,早点歇息。三日后百仁堂的拜师礼,回头我叫紫苏把该行的规矩交给你,到时候你记一记,虽说礼节也不算太繁琐,但是那一天要祭拜药王,还要祭拜百仁堂的先祖,你可别错了规矩。”
他又一次旧事重提,阿依虽然已经在心里做好准备,也在心里好好地告诫自己,不管她今后的身份是什么,她只要跟在先生身边看着先生平安顺遂,只要先生需要她,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什么事,她都要竭尽所能努力去做,只是这样,只要这样就好了,不给他增添忧虑,不让他变得讨厌自己。
没有先生就没有她,所以不管未来会变成怎么样,她都要好好地跟在先生身边,竭尽所能地让先生福宁安康。
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也是她唯一能给他的回报。
然而他突然又一次提起那件事,她的心里还是一阵憋闷,顿了顿,她垂着眼帘,轻轻地答了一句:
“是。”
秦泊南已经走出去。
阿依站在药室里,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紧接着回过身,望着案桌上锋利的、刀刃上还沾有血污的匕首,直直地望了一会儿,紧接着抬起胳膊,看着那上面被她自己划出来的,已经凝满了血,看起来十分狰狞的伤口。
刀伤真的会痛,虽然不是十分的痛,但是却一跳一跳地抽痛着,就好像有一个小人儿正在她血痕模糊的皮肉下面跳舞一样,活泼活跃。然而她的一颗心却像是正在抽痛的伤口的表面上凝结着的那一层血痂似的,干涸、生硬、沉冷、凹凸不平。
……
第三日终于来临了,这一天不仅是约定好的阿依和秦泊南的拜师日,同时也是三皇子和护国候率领大军回到帝都的日子。
因为三皇子与护国候是率领大军行进的,与墨砚和阿依单独行动不同,有队伍牵制行进速度缓慢,因而即使阿依和墨砚在路上磨磨蹭蹭耽搁了许多时日,却还是比护国候他们先到了几天。
因为大军英勇地打退了越夏国的入侵凯旋归来,因而此次的回归受到了帝都百姓们热烈的欢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得知墨家军凯旋而归,在破晓时分就已经陆陆续续地赶到城门口,伸长了脖子探长了脑袋,冲着城门外兴奋地观望寻找着,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此次大军凯旋而归,皇上虽然没有亲自出宫迎接,却派了英明神武的大皇子率领群臣前往城门外。
据说当今的大皇子与三皇子同为天上少有地下难寻的美男子,于是当大军入城的那一刻,同是美男又是兄弟的两名尊贵至极的皇子在下马寒暄,互相拍肩握掌时,那美丽的画面竟让在场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女子们集体晕过去了好几个!
虽然事后阿依猜测她们应该是因为人太多中了暑热才晕过去的,不过大皇子和三皇子俊逸出尘竟让许多女儿家集体晕倒的传闻还是像风一样传开了。
令人遗憾的是,阿依没有能接治这些因为过度激动而昏倒的姑娘,因为巳时一刻,吉时,今日百仁堂歇业,此刻的她正在百仁堂内进行拜师仪式。
大夫这个行当的拜师礼步骤清晰,说繁琐其实也很简单,首先拜大夫的祖师爷药王先师,接着再拜自己门派的创始人以及历代的东家及各个年代百仁堂内所出的名医大家,最后才是拜师奉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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