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怠慢,杨让早已命两个小太监上前,拉起还瘫坐在地上的殷素娘往外拖。
殷素娘被吓得花容失色,拼了命地哀求景凛恕罪,又一叠声地问他“妾身犯了什么错”。景凛不答,只是重重地坐在罗汉榻上发怒。殷素娘却不死心,被拖着往外走,仍旧别着脑袋冲着他问个不停,把景凛问得烦了,在罗汉榻的扶手上重重一拍,喝道:
“把那个贱人的嘴给朕塞上!”
小太监慌忙拿了帕子把殷素娘喊叫个不停的嘴堵住,拼了命地拖出去。
“贱人!贱人!”景凛眸光阴冷,连骂了两声才算是发泄了怒气。
杨让垂眸屏息立在一旁,也不敢劝,
景凛沉默了好一会儿,怒气总算是消了,顿了顿,忽然又起了兴致,问杨让:
“秦府被抄家,秦府里的那个丫头还住在秦府里?”
“回皇上,据樊郡王说抄家的当天墨侍郎就把秦小大夫带回府去了。”
“她没继续留在秦府里?”景凛皱了皱眉,有些意外。
“是。”
“嗬,朕还以为她会选择与秦府共存亡。”景凛不屑又无趣地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这么说她现在正住在护国候府里?”
“是。”
“去给她传个口谕,随便找个理由,就说妃子病了,让她进宫来。”
杨让愣了愣,悄悄抬眼望向景凛漫不经心充满了玩味的脸,忙应了一句“是”,又问:
“皇上,这口谕是今天传还是明天传?”
“哪一天无所谓,等她进宫来就把她留下。”
“……是。”杨让愣了一愣,看来皇上不止对秦小大夫的兴趣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虎头帮的冯爷和草帽胡同的龙七都说他们与姑娘是过命的交情,姑娘请求帮忙的事情他二人听了之后一口就答应了,还命奴才把金叶子给姑娘拿回来,说用不着报酬,只要姑娘开口他们必会帮忙。奴才谨记着姑娘的吩咐,硬是塞给他们的,冯爷还请奴才喝了顿酒。花街十二楼的诸位妈妈也回话说请姑娘放心,皆说虽然帮不了太多的忙,但姑娘的事就是她们的事,一定会尽力而为。”风站在堂屋里,低声回禀道。
阿依坐在软榻上望着他,静静地听着,轻声继续问:
“还有呢?”
“奴才打听了,二爷现在正被关在刑部的天牢里,据说那里是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的地方。奴才花了些时间终于买通了一个牢头,那牢头说……说……”他蹙眉看了阿依一眼,欲言又止。
“说什么?”阿依的眼眸里掠过一抹幽暗,问。
“他说二爷在牢里每日都被动刑,刑部的八大刑全部受遍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会不好……”
阿依心脏冰冷,尽管她知道皇上做了那样的事,秦泊南入狱后必然会被动刑,然而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预想变成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手指抵在嘴唇上,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她轻声问:
“墨大人有去天牢吗?”
“二爷才被抓进去时墨侍郎去过一次,那一次刚好遇见了皇上,之后皇上下了死令,任何人也不许见二爷,即使是刑部的人也不行,这就是给墨侍郎下了禁令。墨侍郎虽然交代过牢头要善待二爷,可每日行刑的都是拱卫司的人,也就是皇上的人,即使墨侍郎交代过了,作用也没有多大。”
“还有呢?”阿依摩挲着嘴唇,静了一会儿,低声问。
“……咱们府逸少爷被升了御前一等侍卫,”风说到这里时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奴才还听到风声,说皇上已经准备封逸少爷和三老爷伯爵位了。”
“是吗?”阿依淡淡地道了句,大大的杏眸恍若无星无月的夜空,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另外还有……”风又一次欲言又止。
“你说话的时候可以不要吞吞吐吐吗?”阿依有些不耐地皱眉。
风被噎了一下,表情讪讪的,顿了顿,才略带一丝不忍,沉声说:
“奴才也是潜回府去打探消息时才听说,二爷被下狱的第二天,春姨娘似乎知道玉妃娘娘给皇上下毒被皇上赐了毒酒连带着二爷也受了连累这件事,于当天夜里悬梁自尽了。”
阿依的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瞬的惊慌失措,片刻之后才镇定下来,低声问:
“后事呢?”
“墨侍郎让人在城外选了个风水不错的地方埋葬了,葬的还算体面。”
阿依垂着眼帘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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