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消失在拐角处,看到一旁的黄包车夫还在辛勤地擦拭着车子,好奇的问道,“这么晚了还做生意啊。”
黄包车夫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没办法,家里要吃饭,先生,要不您坐我车吧。”
肖途笑了笑,“也好。”
行到半路,肖途才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个黄包车夫便是李思胜。以前是没条件,可现在有了人手,肖途在外的安全自然有人守卫,李思胜便经常装作黄包车夫守在饭店或酒吧门口。
可是一般他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等自己,而且还主动要求自己坐他车,只有他发觉附近有危险才会如此动作。
肖途觉得这样子太委屈李思胜了,明明是个杀敌好手却埋没在此地,可李思胜却说什么也不离开。
他这段时间在上海也听说了肖途的一些事迹,对这个孤身打入敌方阵营的青年满怀钦佩。
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杀敌才配叫做英雄,像肖途这种冒着生命危险传出情报的一线特工也可称之为英雄。
上战场,大多数时候勇气和血性足矣,赢了获得荣誉,死了一了百了。
可地下工作者,要用浑身解数和对方斗智斗勇,一不小心暴露被捕,那等待着的就是无休止的折磨,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尤其是那些间者,荣誉不加诸于身,不仅要对付敌人,还要承受身边朋友亲人的唾弃辱骂,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若是心中没有大义,是绝不可能坚持下来的。
军人被俘虏还有人道主义,可间者往往被处以极刑。
舍生取义固然不简单,可另一种往往比死亡还可怕。
这敌后英雄既然得不到大家的赞誉,那就让我来保护他的安全吧,这就是李思胜朴实的想法。
“有几个眼睛一直盯着你和那个女特务”李思胜趁着擦汗的功夫快速的说了几句话,“从盯梢手段上看不太像是特务的人,倒像是军统的人。”
军统,肖途眉头皱了起来,他们是要对自己下手吗。
念在大家都是中国人,都是抗日同胞的份上,肖途一直在帮助军统,也尽可能的避免军统在任务中出现死伤,可要是他们真的对自己有了杀意,肖途也不会再心慈手软。
“李思胜,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肖途皱着眉头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扔掉之后轻声对李思胜说道。
“你别回头,听我说就好,”肖途假装腰背酸痛,直起腰来敲打自己的背部,然后快速轻声的对李思胜讲了一番话。
一路送到家门口,李思胜像是口渴至极,“先生,我现在口渴的厉害,能讨杯水喝吗。”
肖途看了一眼李思胜,还是点点头,“来吧。”
“胡蜂同志,不行,你这个计划太冒险了,我不同意。”李思胜一进门就迅速开口。
肖途递给李思胜一杯水,“你是党员吗。”
“我当然是,”李思胜接过水,喝了几口。
“很好,你是胡蜂小组的,我是小组的最高负责人,”肖途看着李思胜,“我刚刚跟你说的内容,是以上级的身份跟你说的,不是和你商量,是命令。”
“可,”李思胜还想争辩。
“服从命令,”肖途严厉起来。
“是,坚决服从命令。”李思胜最后还是点头了。
肖途知道李思胜也是为自己好,语气柔和下来,“此事机密,只限你我二人知晓。”
“行了,去吧。”
肖途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此番谋划虽然凶险,可是带来的好处是影响深远的。
自己还可以留下几手后手,确保事败了也能完成自己该完成的使命。
假如真的事败了,那便事败吧。
革命总是伴随着牺牲,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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