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不侵了。
没再费心去寻当年使用的那条绳子,不仅是因为那绳子经过半年多的风吹日晒,多半已经腐朽不堪,还因为此时的自己往上攀登数十丈不过是等闲。
陈浩脚下一蹬,身形腾空而起,双手双脚牢牢地附在崖壁之上,整个人如同壁虎一般迅速地往上游去,壁虎游墙功用来攀登无疑是简单省力,方便至极,待得已经能看到顶端了,陈浩借力一踩,用起了武当梯云纵,空中数个转折后人已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之上。
在谷中生活了大半年,虽然吃喝不愁,可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自身的头发胡须亦是如杂草一般丛生,活脱脱一个野人形象,现在需要找一户人家好好的修剪洗漱一番,陈浩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朱武连环庄方向快速行去。
朱武连环庄内此刻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寻人一打听,今日竟是朱九真的十岁寿辰,其父朱长龄广邀朋客大操大办,算是近段时间昆仑武林难得的盛事了。
“阿真啊,怎么还在照料你的这些小狗。”后院之中,朱长龄无奈地对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说道,“大家都在外头等着你呢。”
那小女孩嘟起了嘴,“它们不是我的小狗,都是大将军,以后要替我冲阵杀敌的。”
朱长龄挤出笑容,“好好好,大将军。”
“我的小公主啊,外面可是来了好多大派的青年才俊还有江湖名宿的弟子,你不想出去好好看看吗?”
朱九真想了想,“我有卫璧表哥了,那些人不看也罢。”
朱长龄冷哼一声,“那卫璧算什么,有眼无珠的东西,竟然选武烈为师,这人难成大器。”
朱九真不依了,“不许你这么说我表哥。”
朱九真年幼丧母,朱长龄对这个女儿多有亏欠之情,因此对她多般宠爱极其包容,连忙语调低了下来,“不说了,不说了。”
“这样吧阿真,你现在随为父招待一下各位宾客,然后为父把我的那匹千里驹送给你如何?”
朱九真眼神一亮,父亲的那匹全身通红的千里驹她早就想要了,可父亲一直以她年龄尚小没法驾驭一直不答应送给她,现在父亲终于松口了,朱九真立马点头答应了,急急忙忙扔下手中的皮鞭,跑向了前院。
“阿真啊,跑慢点,当心摔着了。”朱长龄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小心叫着。
二人离去后,院子里人影一闪,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陈浩看着面前十数头朝着自己龇牙咧嘴的猎狗,微微一笑。
而大厅中此时气氛已是浓烈,诸位宾客推杯换盏,高声谈笑,声音震耳欲聋。
昆仑派掌门何太冲笑道,“令千金年纪尚幼便已出落的这般秀丽,来日定是倾国倾城之人。”
没想到这朱武连环庄的面子竟如此之大,连昆仑派掌门都纡尊降贵前来赴宴,在场众人不由得暗暗咋舌。
何太冲只是暗笑,虽然这朱武连环庄二位庄主传承自南宋一灯大师,算是传承悠久,可放在我昆仑面前却也算不得什么,若不是这朱长龄事前赠予了我昆仑派一大笔财物邀我出面,我又岂会前来给他这个面子。
众人不知这乃是朱长龄苦心孤诣,不惜耗费诸多家财行打肿脸充胖子之举,只道是朱武连环庄声名远播,已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势力,气氛顿时更上层楼,朱九真的身前更是挤满了青年才俊,不乏比她大上十数岁的青年。
酒宴进行到一半,外边跑进来一个慌里慌张的丫鬟,她凑到朱九真身边说了些什么,朱九真惊叫一声,急急忙忙地便跑去了后院,众人不明就里皆看向朱长龄。
朱长龄脸色暗了下来,狠厉地瞪了那丫鬟一眼,随后收敛好情绪和蔼问道,“小姐她去哪了?”
那丫鬟知晓自己做了错事,连忙跪在地上低头讷讷回道,“小姐养的那些将军出事了。”
朱长龄一惊,他是知晓自家女儿对那些畜生的宝贝程度的,连忙告罪一声急急追去看个究竟,众人喝了酒皆有些上头,而且江湖人士本就爱看热闹,当下也不管是否失礼,竟都随着朱长龄而去。
刚到朱九真豢养猎犬的院门外,众人便听到了朱九真的啜泣声,走进院门一看,里面本应是威风凛凛的猎犬们此刻都耷拉着脑袋神情萎靡,朱九真正抱着里头最威武的一头犹自哭泣。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长龄对着照看猎犬的小厮怒喝道。
那小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爷,我也不知啊,来的时候发现它们不太对劲我就马上去让人通知小姐和找大夫了。”
“大夫说,大夫说它们被人下了药了,不会危及生命但是痊愈极其的困难,要三五个月。”
一旁的管家发现了什么,轻声说道,“庄主你看那地上有几行大字。”
众人循声定睛望去,果然青石板砖上有几行以雄浑指力刻画出的字迹,先前众人目光都在猎犬身上一时竟未被人发现。
纵犬伤人,今日伤犬,若不悔改,来日伤人。
众人凑近细看,发现这一十六字竟深入石板一寸有余,好深厚的内功!那昆仑派掌门何太冲脸上狐疑不定,这昆仑地界何时来了这般好手?
朱长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本以为是宵小作乱,现在看来是有路过不平的豪侠之士信手而为,一时之间他竟不知是恼怒他胡作非为还是感谢他不杀之恩,以他展露的这手功力,他若想要杀自己亦非难事。
“庄主,刚刚下人来报,说庄中还少了几套衣物和许多银两。”
“还有浴房中似乎也有人混进去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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