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药煎好了,娘喂给你吃吧”
“好”
王凝之喝完苦涩的药后,只觉一阵困意涌上心头,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这药效真好!
见状,郗璿柔声笑道:“凝儿困了吧,躺下睡一觉,娘亲自下厨,做你儿时最爱吃的蜂蜜糕,等到你一觉醒来,就可以吃到了”
“那好,娘去吧,孩儿先睡下了”
王凝之说着,便住上拉了拉被子,闭目睡下了。
……
很快,旭日高照,到了午时。
王凝之在床上躺了半天,实在呆不住了,想去外面走走,便对身旁的侍女说道:“小兰儿,服侍我起床盥漱吧”
“是……不行!您身体尚赢弱,还是仍卧床休息吧”
幽兰忽然反应过来,劝说道。
幽兰,王羲之家中佃户之女,本无大名,主母郗璿取“兰花”中一字,幽意义恬静,逐称幽兰。
“郎君自己的身子还不清楚吗?”
“可是……”
“郎君只是出去走走,不碍什么事,兰儿莫要担忧了”
说罢,王凝之便要自个穿衣裳了。
见状,幽兰连忙上前服侍,纤手触碰王凝之瘦弱的胸膛,抿唇道:“你是我的小主子,我是拗不过您,但若让主母看见了,我俩准挨训,之前挨的手心,几天了还疼呢”
闻言,王凝之拿起她纤长白嫩的小手,翻开仍旧通红一片的手心,眼眸凝视,温声说道:“是我害你这样的,兰儿又不像我这般皮糙肉厚,打一顿隔日就好”
“疼吗?以后不准她们打你这么狠,只准轻轻的,像羽毛似的打,若再敢这样,保准让她们半月下不了床,母亲教训我都不这样用力的”
“小郎君病了一场,竟会心疼人了,真好,虽然不知道小郎君跟谁学的,但听在心里暖暖洋洋的”
“小兰儿”
“怎么了小郎君?”
“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待在屋里怪心闷的”
……
小院中,一朵朵娇嫩的花瓣被露水浸湿,花香淡淡散漫,显得格外迷人。
王凝之与幽兰驻足在一处花圃前,看着娇艳欲滴的海棠花,不由念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此言刚落,王凝之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年是东晋永和六年,即公元350年,距离王导、王敦两位执政东晋的重臣亡故,至今已有二十余载。
琅琊王氏、颍川庾氏依次失去东晋的最高权力,转由另一个顶级门阀谯国桓氏接管。
其中,权臣桓温异军突起,灭成汉,封征西大将军、临贺郡公,渐渐掌握朝政。
北方,后赵、前秦、前凉、前燕等政权并立,互相交战,民不聊生。
南方(东晋),上层谈玄问道之风、门阀政治体系昌盛,高门士族中多数是不问世事、追求缥缈的士人。
下层百姓食不果腹,只能维持着勉强度日的生计,经不起任何大大小小的灾害。
魏晋谈玄之风昌盛,是有历史原因的,客观的讲,玄学将《老子》、《庄子》、《周易》三种思想融合和创新,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哲学思想,这是进步的体现。
但是,王凝之不认同玄学适合于东晋这个时代,“只提出问题,而不去解决问题”典型的空想主义,是绝对不成的。
公元350年这个时间,自己十六岁,还拥有王谢子弟这个身份,将来未必不能有一番大作为,但必须从现在开始准备。
值得一说的是,虽然“王与马,共天下”的时代已经落幕许久,但王谢子弟的地位依旧与司马宗室差距不大。
王凝之想到此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首先需要打好基础和赢取司马家的信任,其余事宜暂且搁置。
自己家有数不清数目的土地,何不召集城外成千上万的流民开垦,互惠互利?
诚心待之,方能赢得民心,这个简单的道理王凝之十分清楚,不过这些都需要时间……
王凝之不是那种喊口号的圣人,他只希望在自己享受的过程中,帮助烈日下的农民、各行各业的小手工者等劳苦群众减轻一些劳累,多一些幸福。
另外把那些见了百姓没一句好话,就是骂人的封建官僚集团改良,起码少些官僚作风,少些贪污欺民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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