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快被这一掌给尽数打断。
“不行啊，还有一招呢...”
躺在地上的杨尘喃喃自语道，只有和张三亲自对战才能彻底领略对方的恐怖之处，仅仅是一拳一掌就已经让他不自觉地心生退意，只要他现在放弃，就不用再挨上张三那要命的拳头。
可他还不能就此倒下。
杨尘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茫然了一下，在那一瞬的茫然里，他的脑海中又莫名地浮现出第一次还钱时被打的场景。
那是一个阴湿的雨天，他一个人奄奄一息地倒在满是污水的暗巷之中，血水，雨水，泥水早已分不清楚。
那一天，他是爬出巷子的。
“呼——”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杨尘忽然觉得丹田中像有什么东西自飞速旋转的气旋中喷涌而出，接着汩汩热流传遍躯干四肢。
杨尘又重新踉跄着起身。
“最后一招，请老师赐教。”
再次抬眼，那张颤抖的面孔上涌现出一缕倔强的目光，只是比起那日在暗巷里倒地的那副眉眼，这一刻，似乎在不明觉厉中已经渐渐有了一种迥异。
更为平静，更为坚定地信任自己，也更为强大。
“这小子果然是个轴。”
和尚皱起眉头，直接将头别了过去。
只见，杨尘站起身来沉默着抚胸喘了两下，又是一拳袭向张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唯一想着的便是如何尽可能快地将这一拳打出去。
而这心无旁骛的状态下，也使杨尘完全凝神在对手身上，周身放松，劲力通达，随及水到渠成的一拳迅猛递出。
这一拳很快，大抵是杨尘目前打过最快的一拳。
没有什么所谓的章法和武技，杨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出这一拳的，只看到自己的拳头仅在一瞬之间就出现在了张三的面前。
“哎。”
一声不知何处而起的叹息蓦然响起，这叹息是那样突兀，匆匆地出现，又匆匆地消失。
等杨尘再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而右胸处正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发生了什么？”
杨尘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身来。
“你过关了，小家伙。”张三看着他，脸色莫名有些古怪。“你成功接下了五招，不错。”
听到张三的夸奖，杨尘恭敬地行了个礼。
啪啪啪——
不知为何，当杨尘重新回到人群时，竟有几名弟子鼓起了掌声。
“杨尘，这就是你能被看中，有幸进紫鼎的缘由么...”和尚一边鼓着掌，一边低语道。
“你说什么？”杨尘有些不明所以，快步走到和尚身边问道。
“没什么，恭喜通关。”和尚拍了拍杨尘的肩膀，转眼间又是一副嬉笑的模样。“接下来，该换我上去领教领教了。”
杨尘望着和尚毅然擦肩而过的神情，目光不由得沉了沉。他似乎从未看懂过他那张随性的眸色下，有着怎样冗长的心思。
今晚，二十个紫鼎内门弟子每人都轮番比试了一遍，或许是因为杨尘带头硬扛下张三五招的原因，后续上场的弟子个个都勇猛非常，最后竟然有十二个人在张三手下撑上五招。
“不得不说，你们的表现比我想象得要好。从明天开始，通过的十二个人可以正式跟我学拳了。其他人则继续站桩，直到通过考核为止。”
结束最后一人的考核后，张三捋了捋胡须，面露满意之色地说道：“你们认为对于一个武者来说，什么最重要？”
“力量？反应？技巧？”
“这些都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胆气！”
说到“胆气”二字时，张三整个人气势一凛，月下，他的须发张狂如戟，眉眼锐利似剑，一袭长袍在山风鼓动下猎猎作响。
“什么是武者的胆气？不是肆意张狂的侠气，也不是凶神恶煞的杀气，更不是地痞流氓的恶气！而是一种勇武，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武!”
“敌众我寡又如何？刀山血海又如何？只要一息尚在，哪怕直面千军万马，我自挥拳而上！”
这时的张三，宛若一座山岳立于众人眼前，隐隐间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陡然，张三浑身气势一收，又好像一下子变回了一个不起眼的老头。
“当然，这份勇武，并不是让你拿出来空显摆的，练武需先知藏，藏好了，这份功夫才能真正留在你们身上。”
“什么叫藏？”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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