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到家,时而微笑,时而沉思,他情不自禁的用另一种眼光去看江雪明,不是朋友,不是同学,不是青梅竹马,而是可以让他动心的对象。爱情是这样的吗?可以这么快吗,好像在一小时以前,他们的关系还只是朋友,而在分别的那一刻,他就想把江雪明搂在怀里,据为己有。
他拿起手机来,想给明明打电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想发短信,可任何字句都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这令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不住,他甚至忘了去想,也许江雪明根本不喜欢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却不知江雪明的心情是另一份样子,她内心的激动掺杂着矛盾。她喜欢时光,她以为已经将这份心思搁置了,可只要时光稍稍对她好,她就动摇了,就好像在心底埋了一颗雷,引爆的线却抓在时光手里,她根本控制不住,她会去吗,她似乎预判了自己一定会去,可是她希望自己不要去。她又想起了谷雨,谷雨的模样淡了,音容笑貌淡了,他的果敢,他的担当,他所有的优点缺点,因为时光的缘故都开始变淡了,他是那么骄傲,他知道了,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甩开,从此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的理智告诉她,时光日后是要鹏程万里的,现在不过是一时兴起,才会忽然对她好。她警醒自己道:“江雪明,你但凡还有一点脑子,就不要去。”可是她的确喜欢时光,可能比想象的还喜欢,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这一夜,时光睡的很晚,他隔窗望着夜空,一轮残月清清冷冷的挂着,这令他又想到褚嬴,半日不见褚嬴,空气都寂静的可怕,甚至他能听到紧张的心跳,在提醒着这种缺失。
这天褚嬴异常的疲惫,幻境中是他修养恢复的最佳去处,可是很奇怪,幻境中的景象似乎经过了一场暴风骤雨的洗劫,万象湮灭,空蒙混沌,什么都看不清了。但他还能听到周遭杂沓的声音,是释法鸾在跟他说话,除此之外他还隐约能感受到外界的事物,好像昏睡的浅眠,有梦有识。
褚嬴勉力定了定神,总算拨开了一方云雾,看到了释法鸾受损的模样。他的五官和身躯更为难看扭曲,他的情绪也变得暴戾凶恶,不能自制,他找到了褚嬴,先是痛骂一番,才恶狠狠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褚嬴无辜的看着他,上前抚摸着他受损的脸和身躯,感到十分抱歉道:“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会殃及你!”
“不要跟我说这些,你倒真是体贴,怕我寂寞无聊吗,要给我来一场灭顶之灾!”
褚嬴看他生气的样子不仅丑陋,而且滑稽,便忍不住笑着安慰他道:“你看看,这是好事,你前阵子不还说一成不变吗?起码变一变,也知道先前的样子是好的了。”
释法鸾再次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上面落了许多灰土。
“我有一个朋友的爸爸,生了重病,很可怜,很辛苦,我看了觉得难过,就想帮他。”褚嬴不再对释法鸾摆出清高不屑的姿态,反而像犯了错回家等着受训的小孩一样。
“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释法鸾觉得整个身子都不太听使唤了,十分沮丧。
“虽然你现在看起来确实惨了些,但是有我在,我能帮你,你我同源,恢复起来可比人容易多了,最多三五日,保证恢复的比以前还要精神。”
释法鸾打量着褚嬴,觉得他变得不太一样了,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想的,你还是褚嬴吗!”
褚嬴不解他为何这样问:“怎么了,我不是褚嬴是谁?”
释法鸾道:“你看看你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里还有褚嬴的影子,你这满面的红光,还有混杂着七情六欲的双眼,活脱脱一个人的模样!”
褚嬴欣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是吗,你现在也觉得我像人了?”
“你还高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要是还想活,就不要再回去了,现在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
“这人间苦难犹如炼狱,多少人等着被救,你救的过来吗?为了救一个人,你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这显然是走火入魔,犯了偏私的大忌,方寸大乱了,一局棋方寸大乱了,还能下吗?我原以为,你对人事体会的浅薄,要数十年方能知晓世间悲苦,看破红尘,痛改前非。不想才区区几日,就让你变得如此迅速,究竟是何缘由,说不得,你所谓的命定之人,正是你破不了的业障,你终要葬身在他身上了,你还不趁现在可以抽身之时急流勇退,且待何时啊!”
“你是怕我死了,你也要死了吗?”
“你死了,我也未必便死,何况我一个半生半死的残识,死便死了,一了百了,你如何一样!”
“你不是还想报仇吗,死了会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
“谢谢你,到了这种境地,还能替我考虑!”
释法鸾看他虚心受教,颇为欣慰,问道:“不回去了?”
“我···”褚嬴羞涩的地低下头道,“以后我会小心注意的,你教我的,我都记得,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你······你还要回去!”
“人间不是有一句话叫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吗!这千年岁月,满目山河,都不曾让我感觉拥有过什么,可人世间遇到的这些真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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