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苏从青衣嬷嬷手中取来精致小巧的盒子,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条几近透明的丝绢帕子来。坐在佘老太君近处的夫人和小姐们瞧得真切,发觉那透明的丝绢上,竟用红线绣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福”字。
白流苏双手拖了丝绢帕子送到老太君跟前,笑着解释道:“流苏愚钝,不知该送什么礼物好。便叫我弟弟写下了一百个福字,再照着样子用绣线拓了下来。”
“一百个寿字?”佘老太君微微惊讶,一旁的嬷嬷忙接过丝绢递到老太太跟前。陈慕雪心中有些不平,自进了这听雨堂以来,虽然老太君召她身边伴坐,可是之后众人的目光全在白流苏身上,而自己就像透明人似地。
见佘老太君瞧着那丝绢表情深邃,便出声道:“流苏妹妹也真是,既是给老太君做寿的贺礼,怎可让你那五岁的弟弟来写福字?”言下之意,黄口小儿随手涂得福字,有何诚意。
厅内几个夫人一听,也露出的不悦的神色,就连徐夫人的表情也不再那么亲厚了。白流苏却不接话,只是淡淡瞧着老太君,轻声问道:“老太君以为如何?”
老太君抬头,表情有些不明不白,叫众人猜不出喜怒。“这些福字真是你那五岁的弟弟写的?”白流苏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陈慕雪心中一喜,白流苏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认下了。徐夫人的脸从面无表情转向阴沉,尴尬的看着老太君,歉疚道:“母亲,都是媳妇管教不严,才叫徒弟如此胡闹,母亲莫要动气,儿媳这就着她出去。”
言罢变朝白流苏使眼色,示意她暂且退席。不料佘老太君却扬声道:“慢着!”众人不解的看向佘老太君。
只见她对着那百福丝绢竟有些专注,喃喃道:“这百福字,用了百种笔法,纵然是清宵小时候,也到不了这个地步。白家三丫头,你这个弟弟,并非池中物啊。”
“百种笔法?”“听见没,那丫头方才说她弟弟只有五岁!”
佘老太君身为宋太傅的发妻,年轻时也是名动一时的才女,她说的话众人自然相信。想着那娃娃仅有五岁,而老太君还说宋清宵都比不得。不禁对这个小娃娃好奇起来。
白流苏嘴角的微笑真正化开了,这次准备寿礼她想了很久,宋三爷公假在家的时间不长,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把弟弟送到宋家人的面前。
因此才想了这个冒险的办法,说到底还是泽言争气,要记住这百福字的百种笔法本就不容易,更何况要把每个福字都写好。
听到老太君如此夸耀弟弟,她心里也是欢喜异常。佘老太君笑盈盈的吩咐道:“在我身边给流苏丫头安个座,这百福字本就不易写,要拓上这小小一方丝绢上,更是不易。”
徐夫人深深松了口气,本以为这个徒弟要给她惹祸了,谁知到最后大大给她长了脸面。宋家爱才,徐夫人听得佘老太君这么一说,不禁对白流苏家那五岁的弟弟上了心。
眼下朝中局势似有变化之象,她也想着替宋家多谋异士,好助宋家将来面临困境的时候破局。正思索间,戏台上的戏咿咿呀呀便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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