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结巴巴,支支吾吾,难以启齿,指着他愤愤道:“你是我的老师诶!我过了年才满十九岁,你……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你……我……你……”
大半夜的,大冷天的,我竟然红了脸,直接红到了耳根子。我的激动和严寻的风轻云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把垫子嘭的扔他身上,咬牙切齿,深恶痛绝,进而泪流满面:“严寻,你这个变态!你……你是披着羊皮的狼!你……”
一番激烈言辞,接下来我已然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了。这里是他家啊,是我自己跑到他家里来的,有些事情早该想到的,这会儿还在这里指责人家。
不来这里,我都想不到能去哪儿了,去秦露家里?去林小夕家里?都不行,她们都跟家里人住,如今又过年了,想想就知道她们家里都是怎样的一种境况。
难不成,我要去住酒店?我的脑海中迅速闪现出几百种方案,比如说睡天桥,睡公共厕所,又或者……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一瓶水,然后在里面睡一夜。
这些也都只能想想,要真实行起来,我不是被流浪汉殴打抢劫,那就是冻死了,我可不想当卖火柴的小女孩儿。
“骂够了?”我委屈非常的盘算如何逃脱严寻的魔爪,又不用回那个冰冷的家,严寻却从容的说了这么一句:“骂够了就早点儿睡觉,过两天就是年三十了,明天去买年货,虽然只有两个人,咱们还是要过个像样的年。”
他这话说什么意思?他是说,咱俩要一起过年?我还来不及反应,严寻已经起身走了,走到他卧室门口时,他不忘回头嘱咐我:“早点儿睡,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严寻进房之后,客厅里似乎又变得冷清了些许,我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说难过吧,其实也没多难过,说不难过吧,也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难过。
总的说起来,我那种心情,就像是某些为了上位的女明星被潜规则以后一样。
想想,不也就是睡一觉的事儿,为了拼前途,为了保命,就当是被猪啃了。
恍然之间,我发现我的三观不见了!
关于为了前途,为了性命,为了温饱而献身的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可见,堕入风尘也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算是什么?可是第二天,我也没有如以往那样有骨气的离开严寻家。
我无处可去,我也怕外面的天寒地冻,骨气这样的东西,在我身上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
至少,在严寻这里,我已经没有骨气,更没有脸可言了。
很久以后,我时常在想,如若当初我有骨气的离开了严寻家,我的未来也许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也许,有些真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也不知道。
年三十那天,永安城里很热闹,严寻家附近的商场更是喜庆,略有几分喧嚣。
这个商场里的东西都是很贵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了,最后一次来,是在十岁那年,和妈妈一起来的。
妈妈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我爸说这里面的东西贵,不是我们这样的穷人消费的起的,所以,他从来不带我来这种地方。
可是,有一次,我却看见他和孙红,邵安一起进了家附近的大商场。那天,他哄骗我说,他们是去邵安外婆家。
我想,他们既然是去看孙红的妈,我就干脆别去了,省得惹人烦,自己也心烦。
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商场外面看见他们,那一刻我觉得,他们才是至亲的一家人,而我……不过是个多余的人罢了。
想到这些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心情逛商场,严寻问我要些什么,我也摇头。最终严寻忍无可忍,随手抓了几件衣服,后来也不知道买了一大堆什么东西。走到卖戒指的柜台前,忽然发发神经的对我说:“我看这个戒指挺适合你的……”
我当时就觉得严寻在发烧,我感到莫名其妙:“买戒指做什么?”
“你说呢,我要对负责的对吧,买个戒指,提前备着……”事实上,严寻当时的意思是说,过年了,作为我的老师,我妈妈的学生,他要对我负责任,所以他要送我新年礼物……
可是,他这话一说出来,莫说是别人了,就连我都误会了。
然而,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寝室的情感专家兼传声筒曾离啊!
她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似有深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严寻说:“严老师,真巧啊哈哈哈!你们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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