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叫来了客服经理,两人在后台嘟囔了好半天,不时投来审视的目光。她也由着他们,坐在柜台前,态度随意又不失端正。
“简小姐,麻烦您随我到隔壁的办公室办理一些手续,请放心,这只是例行的程序。”客服经理走过来,脸上保持着贯有的微笑,很礼貌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简沫点了点头,也不拒绝。客服经理的态度非常干练,她懂得他的意有所指。
存折是由教化所统一办理开户的,他们需要进一步核实取款人的身份,这也是情理之内的事。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阳光从云层的裂缝中倾泄而下,铺了一地金黄。两个眼睛突然干涩得厉害,简沫抬手遮挡了一下烈日,另一只手里还挽着她的小提箱。
街上的行人寥寥,大概都躲晒去了。
整座城市如同镶嵌在御海上的一颗明珠,淡静而璀璨夺目,没有拥挤如鲫的车流,没有繁嚣尘上的喧哗,有的只是遍地延伸的慵懒和写意。
走过一段大路,拐进旁边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这带属于“三不管区域”,还没有被纳入城市的翻新改造工程,小巷的两侧,满是油漆斑驳的古旧阁楼。
简沫在其中一幢小阁楼前停下,仰头望去,小阳台里晾晒着衣服,有声声细碎的音乐从敞开的飘窗淌下。
“有人在吗?”她上前敲了敲门,“我是来租房子的。”
“带押金了吗?”一个略显粗糙的声音从上面砸了下来。
简沫忙忙地走到飘窗下,看见小阳台晾挂的衣服里探出一个脑袋,逆着光,她看不清她的面容。
“带了。”简沫顺应着回了一句。这地方昨天她来过,当时因为拿不出房东说的押金,被拒之门外。后来她走了几趟,就数这里的租金最便宜了。
“咿呀”的声响,门从里面拉开,房东太太趿着拖鞋走了出来,身材略显圆润,嘴里还吊着根牙签,乱蓬蓬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半个脸面,连着她眼角粗糙的鱼尾纹也掩盖了。
她上下打量了简沫几眼,把她领了上去。边走边说:“三个月租为押金,再预交一个月租金,水电费自负,卫生间可以到巷口的公用厕所,不得损坏家具用品,否则按新计价……”
才说完,她们已经站在了一个不足九平方的小房间前,推开房门,门梁上积聚的灰尘刷啦啦地掉下来。因为是白天,光线从小窗口凝结成柱漫进屋内,清晰可见空气里悬浮着的尘粒。
房间里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外,别无它物。
房东立地转身,面向简沫,挑高的眉眼做张做智:“你租我的房子,就得遵守我这里的规矩。上下楼不能太大声音,不许带男人回来过夜,不得在房里喧哗,不许晚归,不……”
简沫环视了一周,径直把押金和租金一并交到了房东手里。
“我知道了。多谢。”她说。
掩上门,将所有声音都阻隔在门外,简沫重重地吁了口气,唇角挽起了一丝轻灵的笑。
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窝。一个藏身纳体的地方。
从小提箱里翻出一个相架,放在床头的桌面。相框里,女子笑靥如花,眉目含羞。在她的怀里,还拢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笑容青葱稚嫩,琥珀色的瞳眸里,簇拥着点点莹光。
明媚的笑脸灿烂如画。--那时候的她们,曾经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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