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简沫立地转身,微敞的玻璃窗后面,眸光晶莹闪烁,她只隐约看得见车厢阴影下姚美娜的半张脸,却看不清表情。不过,这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从此以后,她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交集。
“不用了。”她扬起脸回以一笑,友善的,如天边悬挂的明月柔和而明媚,“我想,接我的人也差不多时间到了。你们……保重。”
晚上的山路确实不好走。
简沫披着月色踽踽而行,夜太黑了,即使月色明朗,仍然不容易看得清路标,幸好从通往小白屋的小路走上主干道,几乎再没有分岔口,她只需要沿着往市区方向的主干道前行,便能找得到出路。
其实她并没有多确定真的有人来接。手机已经在挣扎的时候丢失,在那么短时间内,她不可能利用其他途径寻求到援助。
而拒绝姚美娜,大概也是出于骨子里的傲娇作祟吧。两个女人先后爱过或爱着同一个男人,无论是前者对后者,还是后者对前者,或是相互兼之,再怎样释疑,也总免不了会有些芥蒂的。
简沫宁愿用双脚,走自己的路。
偶尔有车辆经过,刺目的车灯撕开一道道裂缝淌过她的身上,随即又再消失无踪。好容易走出了小白屋的可视范围,因为黑夜,前面的路更加崎岖难辨,简沫穿的又是高跟鞋,走不多时,酸痛便从脚跟蔓延至小腿。她干脆脱了鞋提在手上,尝试着光着脚丫子继续前行。
这种脱鞋行走的经历她不是没有过。那时候她将林曜从“不夜城”里扛出来,就是因为身上的负担太重,她又急着离开,才脱掉了高跟鞋。而今,她反倒感觉到轻松。一种前所未有的释重感让整个身体都变得轻飘起来。
简沫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
在这荒郊的深夜边走边哼,边哼边走,耳边还不时传来虫儿的鸣叫声。似乎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愉悦了。
一辆急驰而至的小车“嗖”的在她身边停下。简沫低头看了眼,嘴角随即漫上一抹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淡而散漫却惊喜的笑意。
“怎么是你?”她冲车内驾驶室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几乎想也不想,兀自打开车门就这样光着脚钻进了车内。
她把高跟鞋放在了脚旁。--就让这种放松的状态延续再延续下去吧。反正到现在,她已经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是柯少让我来接你的。”男人,林曜启动了汽车缓缓前行。由始至终,从停车到开车,他都没有拿正眼看向简沫。
他的态度是冷而淡的,依然生硬得不容人亲近,像极了他一贯的风格。
简沫不以为然地笑笑,转身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向后座椅,寐上双眼。然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容却缓缓地从嘴角敛起:柯洪南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的?
这样看来,那个人布下的网可真够大的了。
“柯少已经吩咐,从今天开始,由我来负责你的安全!”林曜似有若无地斜睨了她一眼,继续专注开车。
简沫轻“嗯”了声。不知怎的,从上车后就有朦胧的睡意自然袭上来,大概是他的车开得过于平稳吧,她几乎要睡着了。许久,她仿佛才如梦初醒,倏地坐直了身子,侧头看着身边的人,感觉熟悉又陌生,“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柯洪南办事的?你跟他的积怨就这样化解了?在那家拳馆工作得稳稳当当的不好吗?还有,那个女孩呢……?”
一连串问题涌上来,若非林曜生性清寡,他肯定会将这个咶噪的女人扔下车,然后扬长而去。可是,他终究只是冷冷地在用鼻音哼哼了两声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那你呢?为什么要跟柯洪南交易?”林曜反问,从侧面看过去,他的脸简直冷得犹似寒冬树梢上悬挂的冰花。
简沫一脸黑线,但想了想,随即展颜为笑,笑得眉目含春,好像他的话根本就是个极大的笑话。
“我与他是互惠互利,在这事上谁也不吃亏。”她垂下头随意整理着脚边略皱的裙角,浅笑染上唇角,继续低低地道,“而且单凭我的力量有限,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还能借助谁。”
“小沫,”林曜猛地煞车,饶是他平时再如何装作冷漠,但是在面对简沫的不在乎时,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简沫只觉得手腕突然一紧,却是被他抓住,“你到底想要得到些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人,柯洪南就是个恶魔,你与他合作,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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