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陈宅。
自陈青兕奉命出征,陈宅冷清了一阵子。
但随着李红清的女儿出生,便恢复了热闹。
尤其是小丫头在学牙牙语的时候,少不得受到长辈的逗弄。
已经知事的陈谦面对突然出现的妹妹,也展现兄长的“责任”见自己突然多出来的妹妹,被两个母亲欺负,自是要为她出头。
结果也成了戏弄的对象,小丫头的出现,重新给相对冷清的陈宅带来了欢乐。
这一天,萧妙宸、李红清又在逗弄两个小家伙。
一岁大的小丫头还不会自行走路,扶着自己兄长的大腿,嘴里发出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小奶音。
她已经掌握了几句简单的词汇,跟她进行简单的交流,偶尔会回应几句,但真跟她认真的说,那回应你的只有“娘娘……”正是最好玩的时候,也成为了陈青兕东院、西院两位大夫人休闲逗乐的开心果。
陈谦知自己文斗不如萧妙宸,武斗更比不上李红清,气恼的拉着小丫头一旁玩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也聊起了家常。
话题自然是她们的丈夫。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红清念叨一句。
“快了!”
萧妙宸回应道:“陛下身体抱恙……”她压低了声音:“应该时日无多。陛下主战,太子一脉却是主和。原本陛下罢免张文瓘,庙堂重新掌握在主战人之手。可现在陛下身体异样,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太子继位,太子党必然会崛起。到时候是主战,还是主和,那就不一定了。”
“陛下这些年一直打压宰相,致使庙堂之上除了许相公,无一人长期为相。缺乏一个可以稳定大局之人,只要陛下不想前功尽弃,召郎君回朝是必然的。”
萧妙宸本是世家女,有着一定的政治功底。这些年身为陈家大妇,往来于命妇圈子,所交往之人多是身居高位的妇人,还要应对武皇后的绵里藏针,对于政治也有一定的了解,庙堂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尤其是陈青兕不在的时候,萧妙宸更是时刻留意长安的风吹草动。
萧妙宸知道陈宅最危险的时候,就是陈青兕不在的时候。
自己身为陈家大妇,自是要在这时候担起责任。
对于长安的动向,萧妙宸还是很关注的,尤其是得知武皇后病故,李治重病的消息以后,更是如此。
李红清好奇问道:“不是还有许相公,他可是在位时间最长的相公了。”
萧妙宸道:“许相公不行,他的权力来源于陛下。少了陛下,真正服他的人不多。”
许敬宗跟李义府一样,大多时间都是充当李治的刀。
只不过李义府是条疯狗,人人厌恶喊打。而许敬宗知道适可而止,也知进退,很少主动与人结怨,名声也没有李义府那么差……
但刀终究是刀,握刀的主人不在了,他这把刀的价值也就没有了。
李治真要驾崩,许敬宗就算不遭受清算,也不可能稳坐相位。
这一点倒不是萧妙宸自己领悟的,是陈青兕跟她说一些庙堂琐碎事情的时候,随口评价的。
萧妙宸记在了心里。
便在这时,外堂传来了张柬之求见的消息。
萧妙宸忙道:“让他去大厅等候,叫上晴管事!”
晴管事自是周奎。
张柬之是陈青兕的学生,众所周知。
陈青兕不在长安,每逢初一十五,他都会登门拜会,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之效力,若非出公差,几无中断。
但闲暇时间,少有拜访的时候,每每这段时间来,必有事情商谈。
李红清见萧妙宸表情严肃,道:“我也去听听!”
萧妙宸也不拒绝,带着李红清一并走向大厅。
大厅中张柬之神色肃穆,本来就老成的脸紧紧绷着,见萧妙宸、李红清先后入厅。
张柬之先作揖礼拜,然后说出了惊天消息:“陛下许是驾崩了!”
简单的一句话,毫无疑问是晴天霹雳。
萧妙宸就算知道李治病入膏肓,很可能说走就走,可听到这消息,还是忍不住脸色一白,娇躯都不自觉的颤抖。
李红清也是神色凝重,她不太喜欢接触这类事情,所以名义上是西院大娘子,地位与之齐平。对外的事情,全是萧妙宸在干,但就算如此,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皇帝的死意味着什么。
驾崩,驾崩!以山崩喻之,毫不夸张。
萧妙宸很快定住了心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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