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承业也不是真怪他,拉着他上了马车。
“今日带你赴宴,可莫要一声不吭。设宴的主人叫石仲览,乃扬州名士,曾任御史中丞,能得他青睐,以伱之才,定能直飞冲天,而不是在江都县尉上虚度年华。”
他对于娄师德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比谁都清楚娄师德的本事,缺的是表现自己的机会。上次裴炎南下暗访,天大的机缘,娄师德却未能把握住,反而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村小子从不入流的小吏,直接升为地方县令。
娄师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在扬州多年,自然知道有这么一号一人曾是御史中丞,只是石仲览身体不太好,为官没有几年就致仕定居扬州。在扬州这些年,为人低调,深居简出,少与人往来。
卢承业可是扬州都督府长史,掌地方军政大权,如此人物,怎对一个名士,曾经正五品的官这般重视?
卢承业笑着为他解惑:“宗仁可莫要小觑了这位石先生,这位石先生为官从政不如何,可眼光极好。他有四位学生,分别是来济、孙处约、高智周、郝处俊……”
娄师德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高智周、郝处俊,他不知是何人。可来济、孙处约却是耳熟能详。
这两人都是当今的宰相,来济乃当朝中书令,孙处约也是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娄师德还曾听说孙处约最得新皇李治信任,曾言“处约一人足办我事,何须多也!”
石仲览的学生两个在在朝廷当任宰相?
卢承业继续道:“来相、孙相想必宗仁听过,郝、高二人也不是等闲人物,前者乃吏部侍郎,负责官员政绩考核,后者乃寿州刺史,皆是扬名一方的好人物。”
娄师德彻底无言,四个学生,地位最低都是刺史,这……
卢承业道:“石先生向来谦虚谨慎,却不知为何会突然设宴相请。既有这般机缘,宗仁可要好好把握了。”
卢承业对于娄师德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娄师德心中感激,回礼称是。
石仲览本就是地方豪绅,弟子飞黄腾达之后,自己也受了额外关照,所住之处非常豪华。
他的一纸邀请函,让整个扬州上下的大官名士纷纷行动,受到邀约的神采飞扬,没有收到邀请函的不少舔着脸求有邀请函的人引荐作陪。
石仲览只发了十二封邀请函,结果来了足足二十四人。
石仲览见此情况也是苦笑,若不是手中文章贵重千金,兼之恩师所请,他真不愿如此招摇。
石仲览与所有宾客都寒暄了一遍,确定没有怠慢任何人以后,方才说道:“今日邀请诸位来,实在是因为得到一篇佳作,喜不自胜。不愿独享,更不愿如此文章淹没于众,特邀诸位一起鉴赏。”
他将早已抄录好的二十份《三字经》逐一发下,末席几人自是两人一份。
娄师德因随着卢承业一道前来,陪着他坐在首席,也独得一份。
娄师德拿着手上的《三字经》,还未及看,脑子就浮现一个念头,却不知谁有如此荣幸,能得石仲览推荐,不管是谁,今日之后,必将天下扬名。
他目光落在《三字经》的署名上,表情瞬间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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