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然后对着郑容道:“县丞将河水里的碎石铲上岸来,某在这里挖些泥沙。”
郑容看了看雷欣手里的锄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铁锹,风中凌乱。
韦暠昨日巡逻了县城西,今日又在县城东逛了一圈。
回到官署,又听到熟悉的呼噜声。
韦暠眉头挑了挑,大步入堂,果然见郑容又睡在自己办公署的席子上。
又踢了一脚,这一回下脚较重。
惊的郑容打了一个哆嗦。
韦暠道:“睡上瘾了?”
郑容看了韦暠一眼,很意外,没有任何的抱怨,只是眼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
韦暠心细如发,察觉出了郑容似乎换了一件衣裳,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郑容双手一摊:“在河里取碎石,一个不慎摔了一跤。”
韦暠正想细问。
郑容却道:“这是小事,不提他。”
韦暠心中一沉,大步走出屋外,见四下无人,方才道:“怎么了?”
郑容最注重仪表,以自己身为荣阳郑氏为荣,如此狼狈却是小事,那真就有大事了。
“陈青兕远比我们想象得厉害,他们也许不是他的对手。”
郑容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充满了苦涩。
他想起自己来的时候是何等信誓旦旦,大有将陈青兕踩在脚下,让世人知道他只是空有诗才、文采,写的出锦绣文章,却无半点治国韬略。
结果这才两天……
韦暠这两天进一步了解陈青兕在青溪县的作为,对于配合郑容对付陈青兕一事,也充满了纠结犹豫,不知该站哪边。
现在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就静静地等着。
郑容带着几分失落的抬头说道:“韦兄可知道陈青兕对于县衙各部作了什么安排?他打乱各部主事的任务,自己培养扶持小吏,县衙各部主事与小吏居然是两批人。主事是陈青兕提拔的,小吏也是他培养的。主事、小吏相互扶持,两方都只听他的,又存在利益关系,我们动了任何一方,都会受到另一方的制衡。青溪县上下百姓对陈青兕敬若神明,整个县衙都在他一人手中。我这个县丞,如果不依照他安排的任务工作,只能在县衙里睡觉。完全寻不到半点机会……”
韦暠吃重道:“你是说陈县令一早就算到你们会针对他?”
“怎么可能!”郑容没有好气的说道:“那个时候《三字经》还没有问世,陛下重心还是在科举在上官仪的身上。我们五姓都不曾正眼看他,他哪里能算到这些?”
他语气激烈:“定是此人对自己怀有绝对的自信,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他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担心有人来与之争功,早早留下后手。陈青兕心思缜密深沉,布局已久,只是两日,你我所面对情形已经让人绝望。他……还没出手呢!”
他带着几分自嘲道:“不怕韦兄笑话,我这心里有些发怵。怕不是他对手,怕他真的能够成长为那个威胁到我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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