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来相公宴请,晚辈告辞了!”
陈青兕躬身作揖,带着些许酒味,躬身离去。
作陪的源直心、杜依艺也随即离开。
来济、刘仁轨两人一前一后在相邸后院散步。
踏着朦胧月色,来济问道:“如何?你与陈青兕相谈甚欢,感觉怎样?”
刘仁轨感慨道:“是个好人物,品行极佳,又有城府手段。只要能不忘初心,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兴许,驱逐奸佞,还得看他。”
来济颇为意外,说道:“很少见正则如此夸赞一人,你最看好的守约,都未见你这般看中。”
刘仁轨道:“守约固然了得,但过于方正,不知变通,不知揣摩上意,可谓名臣良将,然不适合庙堂争斗,给贬罚西域,未必就是坏事。陈先生不同,他很清楚自己的价值。”
两人口中说的守约,姓裴,叫裴行俭。绛州闻喜县人,少年才气,得苏定方、来济一众文武看好,年纪轻轻便为长安县令,前途无量。
但李治此前废王立武,裴行俭认为大唐祸患从此开始,不顾劝阻与顾命大臣长孙无忌、褚遂良秘密商议对策,希望能够打消李治此念。
最终大理寺卿袁公瑜向武昭仪的母亲杨氏告密,裴行俭因而被贬为西域,现在西州都督府当任长史。
来济不是不想保裴行俭,只是他激进的跟李治最厌恶的长孙无忌、褚遂良商讨,注定是保不住的。
来济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道:“怎么说,你也怀疑陈青兕窥探了上意?”
“不然呢?”刘仁轨反问:“一个寒门出身的下县县令,真有勇气拒绝李猫的邀请?要知道那群人可没少宣扬李猫的恶行。”
寒族现在臭不可闻,毫无疑问,有关东士族作为推手。
他们本就看不起寒族,有李义府这种反派作为榜样,那自然是一黑到底,满天下的宣扬,让寒族失去崛起的可能。
这是阳谋,李义府的恶,不需要任何修饰词去黑。
来济道:“某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哪里学来的这些。”
刘仁轨笑道:“这世上从来不缺少年英才,寒族中出现有此人,是陛下之幸,也是你我之幸。此番你我失利,接下来必定会面对李猫之反扑撕咬。来兄得陈先生,有一定可能稳住相位。我们当改变方略,保你舍我,让某去面对李猫的怒火。”
来济顿住了脚步,蹙眉道:“这样太危险了,某无论如何都是一朝宰辅,即便失势,李猫也不敢下狠手。你却不同,他有可能置你于死地。”
历史上李义府不止一次对刘仁轨下毒手,甚至公开威胁郎将刘仁愿动手将他杀死。只是刘仁愿爱惜刘仁轨之才,不忍心动手。
刘仁轨轻蔑一笑:“一把老骨头而已,有何惧哉?”
来济颔首道:“有理,有何惧哉!”
陈青兕回到了江南道邸。
萧妙宸贤惠的迎了上来,为他除去了身上有些笨重的外套。
长安的春天还是有几分凉意的。
萧妙宸并没有多说什么。
陈青兕却习惯了将外边的事情同萧妙宸分享,既能促进夫妻感情,也方便萧妙宸以后处理妇人家的事情。
男人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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