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围过来的人,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发抖。
并不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少,而是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就像是要下雪一样。
可……本身就在闹旱灾,自然不会有降雪,只是干冷。
冷风如刀。
李定国暖和了一些,他说道:“我们这个位置外边的人看不到,现在官军的先头部队过去了,我们继续在里边躲着,把马嘴裹起来,免得马嘶鸣!”
立刻有人站起身来去做。
李定国接着说道:“把灭了的火都点起来,分时段的让人上到刚刚我靠着的木桩去观察外边的情况,若是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可能要在这个山坳里多待几天。”
“我先去!”张猛子站起身来,第一个就往上爬。
李定国本想劝说一二的,蚕娘却已经找来了一床棉被,让张猛子裹在身上。
张猛子道了一声声音很低的谢,就往上爬了去,不一会儿便靠着木桩,用棉被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
“定国,是不是我被人骗了?”满脸沉吟之色的刑夫人忽然问道。
李定国一听,本想要点头,可是却又摇头:“未必,大军行军这件事情,极其隐秘,对外声称北方建奴入侵,朝廷没有办法发下来粮秣冬衣,应该是真这么说的。”
刑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我还在想,如果我真是被骗了的话,那我们可就万万不能去延安府了。”
“阿姐,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往上边用了那么多的钱,就算我们真是反贼,也一样可以变成良民的。”李定国倒是完全放心。
明朝的官员俸禄低得可怕,真金白银放在那些官员面前,自己等人又只是想谋求个活路罢了,并不是想要继续造反,这样的事情见不得光,但是却也极好操作。
再加上有了碎金镇县城县令李立的家属力争,那问题可就更不大了。
因为,郑氏的娘家,就在延安府。
虽然说他小弟郑屠当年已经下落不明,可郑氏娘家的郑氏一族,却依旧还在延安府操持家业继续杀猪卖肉。
李立算是为国捐躯的,郑氏寻求阴蔽子孙的朝廷追封下来,那郑氏一族的杀猪匠们依赖自己谋求更好的生活,就成为了可能。
同样,李定国这个为国捐躯县官的儿子,能依仗的也就是自己母亲娘家的力量。
前提就是李定国这个得了朝廷阴蔽追封的人,不再嫌弃自己母亲娘家的人,都是些操持贱业的杀猪匠。
眼下整个陕西连年干旱,延安府虽然说是大地方,日子不至于艰难到过不下去,但是杀猪匠们的日子也一定不好过。
若是能得到一位朝廷命官的庇护,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两相彼此很容易就形成一种互相依靠的平衡。
刑夫人很相信李定国的判断,毕竟神乎其神的预判操作就在眼前,说洪承畴来了,结果洪承畴真的来了。
就这一点,不信也要信。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刑夫人拍着心口,转头和郑氏低声说着什么话。
李定国紧绷着的神经,也缓缓地放松了下来,奔波了一天后,他也觉得累极,方才感觉疲惫,浑身上下就已经有一种无法遏制的倦意袭来。
“蚕娘,我们上车睡一会儿吧。”李定国轻轻凑到了蚕娘耳朵边上说着。
天气太冷,他怕自己一个人睡会被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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