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衣领,凤眸一抬,少女初醒的柔和便成了中性的和煦。此时她才朝外喊了声进来。
侍女端着水进门给她洗漱,卫淑则在她身后为她梳理长发。
楚云歌浏览虚空中的系统奖励清单,嘴角噙着笑:“系统,奖励不错。”
可不是吗,原以为只给了原材料地点、工艺,没想到还给了足足十吨水泥。
算算也能建两百平左右了!她的厂房!
系统弱弱提醒:“宿主,你没有砖石啊。”南方平民造房多用木材、夯土、茅草、石块。
也就是王府或世家这些有钱的,会用青砖建房。谁用青砖建工厂啊!
楚云歌:“……”
所以有了水泥还得先烧点砖?
她闭了闭眼,“算了,先去看看孟尝请回来的人。”
在屋里只觉得天色有些阴沉,出了门才发现已经下起小雨。想起桓亭县的土路,楚云歌戴上痛苦面具。
按理说一郡治所,不应该连条好路都没有。
可这个世界并不太科学,因着气运散落,大头汇聚在长安和扬州一带。较为偏远的州郡就像是被忽略的孩子一般,发展缓慢,无人问津。
“宿主撑住!你已经拥有水泥了!很快就可以铺路了!”
系统为她打气。
孟尝很了解自家主子的起床时间,恰巧派了人来给她引路。
楚云歌走到郡守府门口,已经不想踏出去,居高临下地瞧了瞧正前方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三个人,侧目询问地看向孟尝。
怎么丢在门口呢?
孟尝行了一礼:“此二人掳掠妇孺,以虐杀为乐,罪大恶极。臣以为其不配脏污了殿下暂居之所。”
如今楚云歌住在郡守府,手下将郡守府按照郡王的规格以金玉装点,在孟尝眼中连郡守府原先的小吏都不配留在郡守府,何况是这等恶徒!
稍远处,两个茅草席包裹着什么,规规整整放在挡雨的棚下。
扫到草席上深褐色的血痕,楚云歌眼神一厉:“可都是蛮越人?”
“是!”
已经天亮,服役的、塘坊的、出门采野菜的,凡路过的百姓都停住脚步,好奇在一旁围观。
细雨滴答,他们听不清孟尝的汇报,却能看见地上三人。
见楚云歌从郡守府走出来,踩在脏兮兮的土路上,一个受她恩惠的难民倒抽一口凉气,不太能接受这个画面。
“姬元良,你私自逃脱,助纣为虐,可认罪?”
身量还未长成成人模样的淮南王面无表情,让被抓之后第一次直面她的姬元良愣了愣。
姬元良没被堵住嘴,却也没说话。
楚云歌深深吐出一口气。
她一直以为蛮越部族只是有自己的信仰,也没见百姓说起他们更多恶行,便忘了一个团体中总会有人看不清自己,仗着武力为非作歹。
“恶贯满盈,将三人一起活埋了!”
“你敢!”
姬元良终于惊叫出声,那二人纵使被堵住口舌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但他们眼前的王者冷眼垂眸:“本王为何不敢?”
两名恶徒目光大震,朝着人群处唔唔乱叫。
姬元良狠狠咬牙:“你们这些贵人,不把百姓的性命当回事,又算什么淮南王!”
孟尝一脚踹了过去:“诋毁殿下,小心你的舌头!”
雨越发大了,百姓听不见声音,只看到孟统领一脚踹倒地上的少年。
但随之他们耳边便炸响起男人的呼和:“淮南王收容流民都是假的!看啊,他们当街也敢欺凌难民!”
“我等都是受灾之人,快去救人!”
“法不责众,快!去救人!”
一些平日里懒惰却因王府下令而不得不努力的刺头本就心怀不满,此时都起着哄作势上前。
若前日负责监视姬元良的侍卫军在场,便可认出这几人正好是打闹着遮挡他视线,让姬元良得以逃跑的人。
最先开口的那人本想要冲向两名恶徒,余光却在沾染雨水也不显狼狈的楚云歌身上划过,旋即眼神一厉,抓紧手里的木锄便朝楚云歌冲去。
什么贵人?合浦郡不需要这种贵人!
破空声响起,楚云歌警觉抬眼,手中佩剑已然出鞘!
“轰隆!”
夏初的第一场雷雨终于轰然倾泻,一道惊雷倏然落下,精准地落在郡守府门前。
冲向楚云歌那人嘴边吐出一口黑烟,缓缓向下倒去。
那雷竟然恰恰好将偷袭之人劈成了焦炭!
全场静默。
刺头们后知后觉捂住耳朵,面色煞白地跪倒在地,期盼神明饶恕他们的鲁莽。
只有楚云歌垂首看向地面那人,以及冲过来的几个同伙,出鞘的佩剑并没有收回。
惊雷之后的空白中,只有面露悲悯的少年还敢走动。
她执剑迈步至恶徒身前,平静地宣告众人她的规矩:“往后有欺凌妇孺弱小、凌虐杀人者——”
佩剑毫不迟疑,刺穿一名恶徒的喉管,而后反手没入另一名恶徒的心脏。
“——杀无赦。”
她垂眸看向姬元良:“你们不配成为我的百姓。”
迟早一窝端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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