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限于情报来源太过单薄,楚云歌对潦水决堤的前因后果了解不太透彻。
但巧了不是,乔安库这次也跟了过来,美其名曰学习一下豫章建桥技术,实则是从部落跑出去之后心野了,不肯乖乖在码头给楚云歌干活。
专业人士出去一闲逛,再碰到几个经历了全程的当地百姓,整件事便昭然若揭。
唐靖:“长离,这件事涉及太广,你其实没必要掺和的。”
楚云歌的势力远在交州,虽说有往南海郡发展,但目前南海郡郡守态度不明,对楚云歌挖墙脚、修房子和神仙下凡的传言都不阻止也不主动表态。
扬州更是和她毫不相干,若不是机缘巧合楚云歌根本不会来扬州。
大锦开春以来,各地频频出现水灾,像是惹怒了水神共工一般。原本觉得雨水充足,今年有个好收成的农人,也都在即将收获时一场又一场的瓢泼大雨下心中打鼓。
连种子性状优越的淮南郡国,经历了灾民堵城门后都趁着雨小的间隙疯狂抢收——淮南王连种的稻子都比别人早熟,七月底其他稻田幼穗才开始发育,他们却已经收获了。
但那不过是杯水车薪,除非必要楚云歌不想动用‘蛋鸡’。
既然这样,那便要买粮食输入淮南郡国。买粮食需要钱,钱从哪来?更多的产出和……抓住机会敲底蕴丰厚的世家一笔。
这里的世家专指赵家。
楚云歌知道唐靖的意思,可她真没唐靖想得那么高尚。达则兼济天下,她还走在发达的路上呢。
“你记得我桓亭的路吗?如果扬州交州之间的商路都是这样平坦,你觉得对我们来说是好是坏?”
楚云歌轻笑:“我没你想的那般心善。只是想趁着瓷器和纸都还只是淮南的特产、桓亭工业区日夜不休也供不应求的时候,让有钱人分摊一下修路的成本罢了。”
说白了,趁着还是垄断行业,使劲敲诈。
“码头上出产的货物可都是内陆稀罕玩意,若有了通畅的商路,不论是海产还是不易保存的水果就能更容易售卖。”
“我可是在父皇面前说过,要为他栽多多的荔枝的。”
口中说着父皇,孝顺女儿却没一点濡慕。至于栽多多的荔枝?嗐,皇家特供的荔枝园中的荔枝少吗?说句大逆不道的能把锦文帝撑吐,只是千里迢迢运过去还能保存下来的不多罢了。
唐靖明白了:“空手套白狼,还要人给你修路让你以后方便货运——世家不能这么傻吧?”
事实证明,唐靖的担忧有点必要,但不多。
钟野进了县衙不过一个时辰,就在赵县令的陪同下出来了,手中已经拿着定下来的契书,回去让乔安库雇人就可以开干了。
什么?你说水泥哪来的?
这不是巧了吗,修整个淮南封国的路实在太耗钱了,他们出门还带着点推销新产品回血的心思,带了不少。快马加鞭送信回去让火车转船运,估计能续上用完之后的量。
赵县令在傅衍之的冷漠盯视下连连保证不管贪赃枉法导致决堤的犯人是谁,县衙都有监管不力的过错,必须要做出弥补,心疼地签下了这份契书。
当天晚上回去就跟第十八房小妾怒骂了一晚上的傅衍之。
他并不知道傅衍之盯着他签下契书后,无缝衔接接见了赶来青岚的赵家家主赵桓守,也是楚云萧的舅舅,赵娇的养父。
赵家在朝堂之上势力不小,赵桓守虽然没走仕途,但能牢牢掌控偌大的赵家手段可见一斑。
赵桓守在傅衍之面前颇有些士人风流,不卑不亢地拱手:“国师有什么尽管问,赵某自无不言。若真是赵家出了坏胚子,赵某绝不偏袒!”
左不过牺牲一个旁支。
赵县令或许还不知道,他讨好的家主已经决定了他的死局。
但出乎意料的,傅衍之要说的不是决堤案。
他修长指尖屈尊降贵递给赵桓守一张纸,赵桓守打开便看到秀丽中带着锋锐的字迹,不由心中叹一句好字,这才认真看起来。
看完后他难得有些茫然:“国师这是……那……怎么想起修路了?”
傅衍之回忆着楚云歌交代的理由,微微蹙眉觉得太长了,便道:“下雨,路不好走。”
赵桓守一凛。
听闻国师一字一句都不可小觑,他说下雨路不好走,那想必今年不止上半年多雨水,下半年也会多发水患。
娇娇说的果然没错,虽然赵家势大不缺庄子土地,可现在屯了粮食之后高价卖出也不失为一桩好买卖。
一个合格的家主,就是要时时刻刻为家族打算!
赵桓守:“可这修得也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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