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扬鞭,赶着马车。
扬起的右手手背粗糙至极,皮肉泛红布满冻疮。
除了赶车的老人,其人所赶车舆内,还有一人,此人一身丝绸,头戴风兜,舆内铺着被褥,正钻入被窝里休憩。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过冬用尾巴将自己包裹的松鼠。
寒风呼啸,不巧将车厢一侧的窗帘暗扣刮落,霎时间冷风吹入,让躲在被窝之人打了个激灵。
这人立马起身,再看此人约莫十五六七的模样,大圆脸,嘴角蓄须,却是细腻的绒毛。
就在他将要把窗帘暗扣重新扣好之时,忽的一阵颠簸,这人一惊,如惊弓之鸟大喊一声:“何事?!”
却听驾车的车夫,在外喊到:“公子勿惊,是具尸骨!”
这话一说让这年轻人心底一凉,一路走来已经不知遇见了多少次这样的情况。
再看马车行过,木轮子碾压之下,雪地上留下两条车辙,歪歪扭扭,一直延伸到远处。
而车辙之内,是具爬在地上冻僵的尸体。
尸体发髻凌乱,干瘪,血肉模糊,白骨森森。
破烂的衣裳,残缺的肢体,显然是冻死在路上的行人,其身上的血肉早就被路过的野兽啃食。
驾车的老车夫绷着脸,一言不发,直到距离尸骨百米后,苍老的脸上全是无奈,似是感叹,又像是心有余悸道:“自圣人四月驾崩后,这世道是越来越不如以往了,想不到我大唐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想当年,圣人年轻时,那时何等的风光。
没成想,转眼竟成了这副模样。
要怪就怪那妖妃,迷惑君王,也不至于让这大好河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老夫赶车一辈子,年轻时何曾在路上见过这么多死人。
可怜了这些人,落这小道,便宜了那些过路畜牲,也不知我大唐何时才能恢复往日威风!”
这番话像是勾起了车厢内年轻人的话头,这人在车内叹息:“也不能全怪杨玉环,那女人已经死了,要我说还是圣人自己造的孽。
信谁不好,偏偏依重那叫安禄山的!
对了,老丈我看天快黑了,这夜路难免遇到妖邪,你可有什么地方可去?”
“公子放心,前方三里就有座山神庙,我俩可以在那过夜。”
闻言车内之人,嘴里嘀咕:“那就好,那就好,就怕这半路之上遇到什么妖邪!”
忽然,车轱辘咯吱声乍起,扬起了地上的积雪!
“吁——!!!”
老丈一勒缰绳,当即大喝到:“何人!”
闻听此话,本是窝在被窝里的年轻人,面露惊容,也不废话立马起身,腰间长剑出鞘,厉声到:“何事!”
只见道旁,有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佝偻着脊背,哆哆嗦嗦到:“别别别……害怕……我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老丈一瞧那人,一身似甲胄的奇装异服,尤其是看到此人腰间的三把长刀。
眼神一紧,如临大敌,顺手握住放在身后的柴刀,嘴里低声冲车厢说道:“公子小心了,此人身怀利器,搞不好是贼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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