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陈有文已经向陈立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但他还是想听一听赤火的说法。
“我们在船上和洋人起了冲突,我被人打伤了,为了救我……老王被人乱枪打死了!”说到这一句,赤火不禁想起不久前的经历,悲从中来,眼眶发红,泪水夺眶而出。
“老王本名王栓,是最早一批加入孤儿帮的,他人长得老,可实际年龄却并不大,原本也是个手艺人,有个还算漂亮的老婆,日子过得贫苦却充实……”
赤火握紧拳头,想起过去种种。
“他为了做点小生意,去黑鸦那里借了点钱,可谁知铺子还没等开业,就被一个黑虎帮的小头目在打架中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没钱还债,老蛇当着他的面,侮辱了他的妻子……”
“那女人受不了这种事,在老蛇走后就撞死在门柱上,留下了老王和两岁大的孩子。”马春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王老实带着儿子,辛苦生活,就在两年前,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寡妇,两人重新组建了家庭,忘掉了过去的不幸,可谁知……”眼眶泛红,马春玉低头抹了抹眼泪。
类似的事在码头上太多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英格曼孩子跳到了王老实举起的货物上,因为事发突然,王老实被货物砸倒,那孩子也摔了个正着,那孩子的母亲闻讯赶来,随后,一个英格曼男人暴打了王老实和他的工友。”
“后来赤火上前制止,双方起了冲突,那个英格曼人动了枪,赤火不慎被击中,老王替赤火挡了枪,当场被打死了。”阿飞叹了口气,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英格曼人是上一次战争的胜利者,三江口没有他们的租地,可对于那些英格曼人来说我们的土地就是他们的,他们在这里生活,却根本不受当地法律管制,就算杀了人……最多也只是赔一点钱。”伍盛从一旁补充道。
“这件事我们只能自认倒霉。”他看了陈立一眼,“如果于心不忍,就给死者多赔点钱吧。”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阿飞目光凝重。
“你想怎么样?”伍盛反问道,“你在黑虎帮呆了很多年,以前雷公在的时候是怎样对待那些犯错的工人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类似的事难道是第一天发生?这种事处理的好只是死一两个人,如果处理不好,那些英格曼人甚至会倒打一耙,逼我们对他们进行赔偿!”
“还有这种事?!”听到伍盛的话,赤火气的脸色通红,可阿飞只是眉头紧皱,显然伍盛说的就是实情。
“想在码头讨生活,就得弄清楚一个事实,这码头不是我们的码头,是西洋人的码头,只有他们点头我们才有钱赚。”伍盛叹了口气,他眉宇中满是气愤,可说出来的话,却全是无奈。
但凡一个有血性的人,又怎会面临压迫没有情绪?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不由自觉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立身上。
“就这么算了?”陈立冷笑一声,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
“三江口是我的码头,动了我的人,无论是谁……”
陈立掷地有声,吐出了一句另众人惊骇万分的话。
“他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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