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娘刚刚说这话,也并没有多想,只不过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此时听了这话,细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些武断了。
她也并不扭捏,知错就认,忙双手抱拳,正色道:“诸位,是我鲁莽了,不该见一斑而谓全豹。兴许玉兄并不是如外界传言那般不堪,日后我得以见证玉兄作为,再听此言,必定为玉兄驳斥,以证玉兄之人品。在此,我向玉兄致歉,还望玉兄莫要见怪。”
宝玉听了这话,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他起身向林四娘还了礼。
贾母自是也看出了宝玉对柳如是有别样的意思,知是看上了她。
她细细打量了柳如是一番,见柳如是身段婀娜,举止文雅,又想她父母双亡,现在投奔了来,倒也可以给宝玉做房妾室或者丫鬟,只是这出身……实在不好。
想到这里,贾母犹豫了下,终究还是问道:“你多大了,结亲了不曾?”
柳如是柔声道:“今年十五了,因没了父母,未曾结亲。再者我出身风尘,好的人家也看不上我。”
柳如是如此说不过是自谦之意,实则在金陵秦淮河畔,她也算是有名的人物,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单是容貌和诗才,都引得一众才子心折不已,争相要与她结交。
贾母点点头,笑道:“出身风尘也怪不得你,但人却是个好人。明年你就二八之年了,可曾想过寻个夫家?”
柳如是也是聪慧之人,听了这话就有了几分猜测,正待回答,就听一声“姐姐”从旁边传来。
转眸看去,就见另一边一个少女摇摇地走了来,她两簇笼烟眉,一双含露目,眉间更是蕴蓄着万缕愁绪。
这个女子自然就是林黛玉了。
柳如是见了她的模样,不禁心中一动,心底升起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心想整个贾府也就这个女子合自己眼缘。
林四娘见黛玉走来,忙迎了过去,走到她面前停住,叫了声“妹妹”,然后搂住了她。
林黛玉顺势伏在林四娘胸口,眼泪如决堤之水,哗哗地流了出来,伴着呜呜的哭声,传荡在整个荣庆堂。
林四娘也是眼含热泪,但仍强忍着未流下来。
贾母也不再问柳如是的婚事,向黛玉道:“玉儿,你莫哭了,你再哭,倒逗引的我也要落泪了。你身子弱,可不许再哭了。快到我这里来。”
林黛玉听了,方渐渐的止住了泪水,用洁白绣帕擦了擦眼泪。然后拉着林四娘到了贾母面前,她依言坐到了贾母身侧。
贾母令人搬了绣墩来,柳如是与林四娘坐了。
黛玉抬起泛着光泽的泪眼,看向林四娘英美的容颜,道:“我知道的,若不是父亲得罪了盐帮,他们也不至于对你家有这么大恨意,以至于……杀了姐姐全家……这一切可不都是我家的过失?”
林四娘安慰道:“妹妹不要这般想,其中固然有这个缘故,但根本还是我家妨碍了他们,才让他们下此狠手。”
黛玉问道:“既是明白了是何人动手,那官府可曾缉拿到凶手?”
“金陵府尹贾雨村曾说要缉拿的,但还未见成效。依我看希望不大,此人似忠实奸,怕是与盐帮有所勾连。而且在金陵时,我又遭到了几次盐帮的追杀,足见金陵府并未尽力。”林四娘道。
“贾雨村?”林黛玉脸上现出一丝疑惑,“我曾跟那人读过一段时间书,看着也不像奸诈之人。我上京来,也是他送的。”
林四娘道:“妹妹莫要被他骗了,相貌俊伟之人,未必就是好人。你心思单纯,岂能看出他们的城府?”
王夫人听到这里,从鼻中哼了一声,道:“林姑娘又想当然了,难道金陵府没有缉拿到凶手,就是他们不尽力吗?
说贾雨村勾结盐帮,没有证据就能乱说的?那贾雨村怎么说也是我们贾家举荐到金陵去的,你这么说,难道两位老爷还不如你一个丫头有见识?”
感受到王夫人的敌意,林四娘英眉竖起,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当官的老爷,哪个不是互相护着的?正所谓官官相护就是。即便贾雨村心术不正,有不法的行为,贵府的老爷们也未必揭发他。
不仅不会揭发,反而捏住了他的小辫子后,会大力举荐他,以此辖制,让他为自己办事。官场中人,大多如此。至于贾雨村究竟是奸是忠,现在也不与你争辩,以后便知。”
林四娘清越的嗓音回响在荣庆堂中,众人皆感觉心惊肉跳,言语间一点余地都没给贾母等人留。她的这番话犹如一块大石投入池水中,掀起了大浪。
贾母、王夫人闻言,脸色沉了下来。凤姐儿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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