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看了半刻,眼中露出精光,心中思量该如何判决。
合上状纸,他让宝儿等人抬着嫩娘的尸体进入大堂,又命仵作前来查看尸首。
一时他在大堂上坐定,便令人前去玉香院调查取证,另命人去杨府寻杨梁来。
宝儿等当日在场的,如白蕊、春红、夏荷、秋菊、冬梅等玉香院的姑娘们也一一述说昨日所见之事。
等听完了叙述,外面凑热闹的百姓都是唏嘘不已,为杨梁强迫她人为妾的行为很是不齿。
又等了近两刻钟,才见外面有官差带了杨梁过来。
杨梁穿了身绣金红色长衫,脸色阴沉,向俞迁行了礼,便回答问话。
问了几轮后,仵作早已验尸完毕,确认嫩娘行过房事,死因是喝酒过度,中毒而亡。死亡时间为昨日酉正到戌正之间。
前往玉香院取证的官差也已返回,证实现场确有痕迹,也通过里面的姑娘、客人等,确认杨梁昨日到过玉香院。
俞迁继续道:“现今所有证据已足,你有何话说?”
杨梁脸上并不见惊慌,目光深沉,沉声道:“第一,那酒并非我逼迫嫩娘所喝,是她自愿,她因此而死,于我无关。我更无心谋害她。当时在场的姑娘都可以作证。
第二,姑娘们离去后,我已经跟嫩娘说过,今日就来给她赎身,带她回家中,作一房小妾,她也同意了。由此,我们才有了后面之事,并非我强迫她。离去时我也与老鸨子说了。
现今她已死,也无法作证了,她们若说是我强奸了她,我也无法反驳。但此事我不认。”
杨梁这一番话说出来,基本就是为自己完全脱罪了。
嫩娘的死跟他有关系,但关系不大,即便确定了,以他的身份,也判不了太重。而若是强奸一事确定了,就是死罪。
他刚说完,跪在下方的宝儿率先就不同意了,怒道:“若不是你逼迫我喝酒,嫩娘姐姐她又怎么会答应喝那酒,当时在场的姑娘都在这里,她们都可以作证。虽然不是你直接造成的嫩娘姐姐的死,但跟你也完全脱不了干系。
还有你奸污她一事,你说她答应了做你的小妾,这话明明就是在扯谎。之前你就已询问过她愿不愿意做你的小妾,她明确地拒绝了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反悔了,明显说不通。
再者,若不是你强奸她,而是她喝完酒后,就让她离去,她也未必会死。正是你耽误了救她的时机,郎中也曾说过,若是早一个时辰,还有可能救回。”
“哼,”杨梁怒哼一声,道:“她不过一个娼妓,要多少没有,我犯得着自贱身份去强奸她吗?她的死是自己造成的,跟我完全无关。”
听到这里,俞迁问宝儿道:“你们是何时发现嫩娘已死的?”
宝儿道:“杨梁离去后,我们上楼时,我探了她鼻息,就已意识到嫩娘死了,当时妈妈也在场,她也探了嫩娘鼻息,但说未必死,直到郎中来了后,才确认她已死。”
俞迁听了蹙眉,抬起手轻捻胡须沉吟。
心想,杨梁是杨首辅的儿子,不好轻易得罪。
此案中,宝儿指控杨梁强奸,但并没有切实证据,从尸身上也难以断定,可以判成和奸。
若是死亡时间是杨梁离去后,就能为杨梁彻底脱罪。
至于嫩娘因他劝酒而死,又不是蓄意谋杀,按刑法,杨梁不需担太大责任。
即便轻判杨梁,刑部官员也说不出什么,找不出漏洞。
这般想着,俞迁就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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