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谄媚道:“陈老板,这可是个美人坯子呀,三年之内是不能挣钱,但三年之后,一旦高中花魁,那可是要日进斗金的。”
“你要是不给个好价钱的话,那我就转手卖到扬州去,那里的盐商可是富得流油,听说还偏好养什么‘瘦马’之类的。”刘疤说话间,就想起身走人。
陈赛花眼见拿捏的差不多了,忙堆笑劝道:“老刘啊,你我都老相识了,咋还那么大的火气?要不我找两个姐儿帮你消消火?”
又看了一眼神情木然的晴雯,笑道:“这谈生意嘛,自然是要讨价还价的。再说了,扬州盐商虽然腰缠万贯,但又岂是那么容易结交的?去年我还想在扬州开一家醉花楼,结果我的人刚去扬州,就被人打回来了。”
一身素衣的晴雯,冷冷注视着二人的讨价还价,心中蓦然感到一阵悲凉。
她原来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如今家族败落后,不但沦落到卖身葬母的地步,而且还要被卖到勾栏之所,当真是令人无限唏嘘。
此时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贾瑛得知此事后,能赶来救她一命。
但眼下她最需要的是时间,一旦双方达成交易,恐怕即便是贾瑛来了,也不太好办了。
忽然,晴雯看着陈赛花,计上心来,冷笑道:“陈老板,此人可不是跟你做生意来了,他实在是包藏祸心,你要是买了我的话,可就要惹祸上身了。”
刘疤一听,面色微变,怒喝道:“你这个小蹄子,可别含血喷人。我能藏什么祸心?陈老板,别听她胡唚。”
“哦,小丫头,那你倒是说说,到底藏了什么祸心?”陈赛花摆了摆手,示意晴雯继续说下去。
适才,陈赛花眼见晴雯姿容绝世,一时间倒忘了问明身世背景了,若来历不明的话,一旦入手,还真是祸福难说。
而且说不定还能找出一些讨价的由头来。
晴雯冷笑道:“陈老板,我乃荣国府内瑛二爷的丫鬟,前几日刚签了卖身契。若你敢买了我,不怕得罪荣国府么?倒头来,恐怕是人财两空,还凭白遭荣国府嫉恨。”
刘疤一听之下,立时反驳道:“你不过是‘多浑虫’的表妹而已,又哪里是荣国府的丫鬟?陈老板,你可别被这丫头给蒙蔽了。”
陈赛花却信了三分,皱眉问道:“既然你是荣国府的丫鬟,可为何不一开始就言明?偏偏至此才说出来?”
“是呀,你为什么在吴家时不说?”刘疤立时抓住了重点,厉声质问。
闻言,晴雯冷冷望了一眼刘疤,道:“当时你们气焰嚣张,又要扬言拆了我母亲的灵堂,我又哪里有机会说出口?况且即便我说出来,你们会信么?”
“那此时你说出来,难道我会相信?”陈赛花越听越觉得,此事透着蹊跷。
近日传闻,那荣国府的瑛二爷可是因进献之功,被敕封了“金陵侯”,这事儿在王公贵族中早已传遍了,她也是偶然从那些公子哥的闲聊中听到的。
不管是荣国府的门面儿,还是金陵侯的圣眷,哪一个都不是陈赛花一个青楼老板可以得罪的,因此必须从长计议,再三斟酌。
况且,陈赛花瞧着晴雯通身的气派,倒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儿,绝对是受过良好教养的。
晴雯心念电转,在暗暗思量如何回复陈赛花的质疑,她现在需要的时间,多拖一些时间,便多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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