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自当如数奉上,不知先生可否允诺?”
梅景行听完之后,真如自己所料,于是看了看这三位眉清目秀、肤白貌美的少年,当即点头道:“子曰:‘有教无类’。只要愿意做学问,老夫自然是允诺的。”
随即话锋又一转,摇头道:“不过另加束修的好意,老夫就心领了。”
贾瑛听后,微微一怔,又琢磨着梅景行话中的意思。
从“有教无类”这个词来看,这位梅先生大概是别有深意,似乎是已经看穿了林黛玉等人的女儿身。
而后又说不收束修,显然是没把林黛玉她们当做学生,只当真的是旁听之席罢了。
既无师徒名分,自然不用另收束修了。
待想通了此节后,贾瑛立时拱手道:“那学生就谨遵师命。”
就在这会子的功夫,袭人和麝月早已拿出准备妥当的束修六礼。
即肉干(谢师恩),芹菜(业精于勤),龙眼干(启窍生智),莲子(苦心教学),红枣(早日高中),红豆(宏图大展)。
在林如海的见证下,贾瑛和梅景行先是焚香叩拜了孔圣人的画像。
然后是梅景行在椅子上坐定,而贾瑛行三叩之礼,并敬献束修六礼,以及早就准备好的投师名帖。
最后梅景行按照规矩,例行对贾瑛说了些勉励善学的话。
整个过程中,林黛玉三女都是美眸痴痴凝视,神情间满是羡煞之意。
不过她们也都各自明白,毕竟是女儿家,倘若真女扮男装行了拜师礼,反而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且可能将来被人诟病。
但三女也是明理知足之人,尤其是林黛玉,此刻想着以后能跟这位哥哥一起读书写字做学问,就如那梁山伯与祝英台一般,当真是恍如梦中。
林如海眼见礼毕,忽然又说道:“景行兄,虽说依照旧例,这男子弱冠之年方可取表字,但凡是皆有例外,我这侄儿如今贵为侯爷之尊,又开始着书立说,若无表字,彰显其德,反而有失体统。”
说到此处,笑意更浓,提议道:“不若景行兄今日便赐下表字,岂不是一桩美谈?”
梅景行闻言,心中意动,目光灼灼地盯着贾瑛,暗道:“此子早慧,将来必然国之栋梁,如若此时能予其表字,也算是爱徒心切了。”
“如海兄,所言甚是,我这位侯爷学生,的确不能以常理度之。”
梅景行当下扶起贾瑛,然后起身来回踱步数次,最终停下来,并一字一句说道:“瑛者,玉也,虽说君子如玉,但究竟是温润有余,锋锐不足。侯爷为荣国公之后,武勋世家,当添一金戈,方不负祖宗所期。并文武双全,衡之于左右。故不若取字‘钰衡’也。”
“贾钰衡,妙哉。”林如海当即便解其意,心中也着实对这个名字赞同。
当下一刻,林如海脑海中却浮现“水钰”的名字,不禁心中一咯噔,暗道:“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不过林如海也未再多言,既然是已经放下前尘旧事,就不该有所忌讳。
“学生多谢恩师赐字!”贾瑛再次一拜,他自己对这个表字也十分认同,感觉这个梅先生果然非同凡响。
林黛玉将“钰衡”二字,听入耳中,记在心里,并默念两声“衡哥哥”,不知怎地,心中涟漪四起。
少女虽然神色如常,但秋水剪瞳里蓦然间映入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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