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头一次进来,漆黑的棺木横在那儿,灵堂内除了几个小道,并无其他吊唁的人。
她从小道那儿拿了几张纸钱,看着火舌卷起化为灰烬。
上辈子谢瞻的棺椁前,她扑在地上痛哭流涕,老夫人李氏曾把她抱在怀里安慰,谢宁不知道那时这位老人有几分真心。
人很复杂,坏人可能也不是一直都坏。
李氏,上辈子你害我全家,这辈子我害你全家,我们扯平了。
从灵堂出来,庞四已经等了许久,见了她便迫不及待邀功。“二姑娘,果然像你说的,沈家那两个去了沈氏院里待了没多久,我亲眼看着他们找人抬着房里的箱子从后门走了。”
“谢磐的人知道吗?”
“应该是看见了。”
“既然事情成了,香雪就留下吧!”谢宁道。
庞四有些犹疑,按理说,他们该把香雪灭口,以免后患。
“可是香雪是知情人,信还在她那儿,虽然眼下是被诓住了,不排除之后会怀疑。”
“无事,他们找不到证据的。”
香雪是沈氏贴身婢女,且一直对沈氏忠心耿耿,知道她和李汆的事儿。他们找人模仿沈氏笔迹留了一封信,说自己同李汆私奔了,对不起沈家,嫁妆物事一应返还,这些年的体己钱也孝敬老夫人,这信在今日被打扫房间的香雪无意发现。
若是芍药,可能会将那些钱财据为己有,可香雪不会,必然会如实告诉沈家人。
而依照上辈子谢宁对这位婆母的了解,她必然不会伸张此事,以免谢家不让他们带走,会做贼似的赶快运走,甚至来不及细查是不是沈氏的嫁妆。
当然,这恰好落了谢磐的眼,坐实沈氏伙同李汆和沈家盗窃谢家钱财一事。
果然,谢磐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他查了好几日,总算有了消息,怎么能不激动。他立刻调集人手,在沈夫人和沈如琢返程的路上冒充水灾流民抢劫,沈家母子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仅被抢了财物和马车,人还被掀下来,沈夫人摔伤了胳膊,沈如琢磕到了头,叫嚷着去报官了。
谢磐这边叫人把箱子打开一看,果然是几大箱金条珠宝,还有一箱里面是房契地契,叫人眼红,经过核对,房契地契正是老夫人李氏所有。
谢磐高兴的清点了财物,并写信给了谢高说明此事。
庞四把消息报给谢宁,说谢磐已经找到银子和房契等,怕真被官府追查,连夜让人送往京都了。
”姑娘,那可是好多银子呢!还有田契农庄等…”庞四显然很惋惜,箱子是他亲自装的,她原以为姑娘只是哄一哄那谢磐,没想到真给他了。
谢宁却一点不心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没有变现的房契地契不能再用,万一谢高顺着查很容易查到她身上,所以给了他也好。至于金银珠宝,还回去的,不过是库房的九牛一毛,更何况等卖了粮食她马上要赚更多的钱,还怕什么?
京都这边,谢高收到信后大怒,没想到背后居然是沈家在搞鬼,且看谢磐报的财物数量,更是气得头疼。
这些年来,旁支的人一直压榨农庄的农户,光粮食一项进益就不少,大部分孝敬给了他,其余李氏收着,除此之外,为掩人耳目,他在谢家老宅库房藏有金银二十万两,不知去向。
谢高只觉数十年经营,竟然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愈发痛恨沈家和李汆。
沈家,胆大妄为就要付出代价!
谢高针对沈家,这正是谢宁想看到的。
这一趟,不仅解决了京都那边的大麻烦,更要紧的是知道了谢高同旁支的利益纠葛,将来对上这位大伯,她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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