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挠在人心头上一样。
把苏若离的长发浸湿,顾章才拿起胰子来给她细细地抹在秀发上,不紧不慢地揉搓着,差不多了才把她的头发重新浸泡在水盆里洗去浮灰和白沫。
他又亲自出去给她兑了一盆温水端进来,把她的头发清洗干净,用一块柔软的布巾包裹上。
苏若离享受地闭着眼睛,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感受着他指腹的薄薄的茧子在她头皮上轻轻摩挲的触感,只觉得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也不过于如此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苏若离只觉得这三日来身上的粘腻不适全都化为踪影,浑身清爽,也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她洗完之后,顾章又就着残水匆匆地洗了,两个人坐下来,吃起了并不丰盛的饭菜。
对于已经饿了三日夜没有进食的人来说,这饭菜吃起来格外有滋味。粥儿的清香味简直是无与伦比,白面馒头更是香喷喷中带着一丝甜蜜。
几个小菜不过是冬日里腌的萝卜条儿、白菜丝儿,淋上点儿麻油就爽口地不行。
最难能可贵的,顾章竟然还想办法让伙房里做了一碗清炖鸡汤,说是给苏若离补补身子。
而他自己却不舍得喝一口,一个劲儿用勺子舀了亲自吹凉了送到苏若离的唇边,逼得她不得不喝下去。
望着对面那个男人眼中的红血丝和眼睑下方的青灰,苏若离知道这个男人这几日定是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不然,依着他那样的体魄,也不会困得伏在她身上睡着了都不知道。他定是困极了不由自主地倒在她身上的。不然,他怎么舍得压在她身上呢?
心疼他熬了好几天,苏若离喝了几勺鸡汤之后,就不舍得喝了,指着顾章道,“我刚醒过来没多久,不宜大补,清粥小菜先吃几日顺顺再说。倒是你,该多吃些好的,这鸡汤你喝了吧?”
说完,就舀了一勺子学着顾章的样子吹了吹送到他唇边。
顾章怎么舍得喝?
这是好不容易和行商换来的几只鸡,都养在外头打算每日里炖一只给她补身子的呢。如今条件艰苦,春日里才刚下了种子没有一点儿收成,一切都才刚开始,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补品?
他紧闭着有些干裂的双唇,尽管飘进鼻间的香味是那么地诱人,可他还是坚决抵制住内心的渴望,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义无反顾地把勺子推出去,“离儿,快点儿喝了。这鸡汤不是什么大补的东西,最是温和养人的,怕什么?我一个能吃能喝能睡的大男人,不过是熬了几天夜,不打紧。以前打胡人的时候,连着好几日不眠不休都有呢。”
说着,还怕苏若离不相信他似的,估计在她面前晃了晃那两只强健有力的臂膀。
苏若离哪里会上当?不依不饶地把勺子放在他唇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坚定,“你要是不喝我也不喝,要么咱俩一人一口喝完!”
带着威胁意味的话,却又偏偏让人感动。
顾章拗不过她,只好喝下去,只觉得那一口醇厚的鸡汤香的他的喉咙眼儿都跟着滑下了胃里一般。
夫妻两个你一口我一口地把一碗鸡汤喝得一点儿都不剩,用过饭之后,苏若离的脸色红润了些,顾章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喊人来收拾了桌子,就拉着苏若离在帐篷内轻轻地踱着。
他知道苏若离有这么一个习惯,饭后必要走上一走,而今儿离儿的身子不行,春日里,外头风沙大,他怎么可能让离儿到外头吹风呢?
他那伟岸的身子拢着苏若离娇小纤细的身子,两个人大手拉着小手,十指相扣,就那么慢慢地在室内踱着踱着,似乎要走到地老天荒。
昏暗的油灯时不时地跳跃一下,好似在见证这人间的温情!
苏若离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顿时就平静下来。
这个天地间,能有人为自己遮风挡雨,真好!
听着草原的春夜里,蛰伏了一冬的虫子在唧唧叫着,闻着带着清新泥土气息的草香,苏若离快要陶醉了。
醉人的草原月夜,醉人的人间美景!
也许,他们两个不需要轰轰烈烈,需要的只是相濡以沫吧?
若是就这么走一辈子,就这么牵手一辈子,温温淡淡地,也挺好的!
夜深了,露重了,顾章扶着苏若离躺在了床上,疲累了几日的两人,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过去了,睡梦中,两个人的脸上都绽放出最美的笑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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