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你是病人的亲属吗?你有资格代表病人做这些决定吗?”
我粲然一笑:“当然,我是她的妹妹。”
说完这句后我不顾医生和方祈洺的反应径直走回了病房,坐在病床边,我看着向晴安宁的脸庞,想如果是你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不对。
果然第二天向晴就提出要出院,我和方祈洺都没有说什么,帮她拿了东西,回到酒店后向晴就收拾东西要回国,却见行李已经打包好了,那是我前一天晚上一个晚上没睡觉整理的,我想向晴这个时候应该也没有心情游玩了。
向晴看到打包好的行李,朝我笑了一下,说:“还是你懂我。”
我嘴角一提,“当然。”
方祈洺在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因此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国,原本就很麻烦他了,我不想再拖累他,方祈洺却不依不舍,说:“筱筱,别一个人逞强,让我帮你……”他嘴唇动了动,那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安慰他说,没事,我一个人行。
一直以来我不就是一个人吗?
一路上买的纪念品因为太累赘被丢在了这里,我们是怎么出发的也就怎么回去,因为行李减轻了许多,所以一路上还不算辛苦,可是向晴的身体却受不了长时间的飞行,于是我换了飞机,做了短暂休息后再次登上飞机。
向晴变得很虚弱,很多时候都在睡觉,在她清醒的时候我就跟她讲起我们的高中和大学时光,我才发现我的高中和大学不止林晖一个人,向晴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向晴很多时候就在静静地听,时不时回我一两句,我发现我终于能和过去挥手告别,终于能用一种很不在意的语气提起很久之前的痛彻心扉。
向晴是我至今唯一一个对她提起那灰暗的两年时光的人,我回想起自己被困在宽大的房间里哪里都去不了,那一个个没有尽头的噩梦,我忍不住双手颤抖,不自觉地用一只手握住另外一只手,向晴伸出她苍白的手握住我的,轻声说:“我知道的,我早就猜到了。”
我一惊,向晴靠在我身上,缓缓说:“其实我第一次见到方祈洺就猜到大概了,他变了许多,以前意气风发的,现在却有点阴沉……”
我笑,“是犹豫么?”
向晴拍了一下我的手,说:“别打岔。”
“好好,”我连声应着,继续听她说:“后来我见到了你,那时候就已经确认我的猜测是真的了,可那个时候方祈洺还跟我说你跟林晖结婚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会说谎,一眼就看出有问题了。”
我不自觉地笑起来,到现在我才知道那天方祈洺对我说的没变是怎么回事了,明明已经增长了年龄,却依旧不会掩藏自己,什么感情都写在脸上。
向晴告诉了我其实是她告诉方祈洺我在这里的,我才知道方祈洺出现在这里根本不是巧合,我听了有点生气,向晴安抚了即将炸毛的我,说:“别急嘛,这不是为你好,你还打算这么一直单着啊?都老大不小了。”
我一滞,没有说出话来。
其实我也能理解向晴这么做的理由,可是没想到她最后竟说了这么一句:“你只要学着把眼光放开了就好了,别那么死脑筋,你和林晖就是的,你把林晖当成你的唯一,所以才会在丢了后无所依靠。”
三天后我们终于踏上祖国的土地,而就在机场方祈洺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接机,方祈洺没有事先告诉我们,所以当一个人走过来说是接我们的时候我们都是一惊,惊讶过后,向晴朝我挑了一下眉毛,没有语言,我也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过了几天后方祈洺回国,抽出空隙来看望我们,那个时候向晴已经瘦了很多,但是精神不错,那天向晴要出去玩,被我严词拒绝,向晴不爽,最后拉着方祈洺晒着太阳聊天,于是我们几个明明是年轻人,却像老头子老奶奶一般聊着那个说着这个,一直到太阳落西。
我依稀想起好像多年前也有人这么跟我期盼过这样的老年,只是那个时候的人我已经记不清面孔。
之后方祈洺没有再来过,但是短信电话不断,我忙着照顾向晴还要应付电话短信,应接不暇直接丢给了向晴,向晴和方祈洺聊得开心,只是不知为何向晴讲着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一直贼贼地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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