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她走路的姿势,挺安详,像是怕惊动肚子里的宝宝。
现在剧情复杂了。陆振中痛苦地捏鼻根。他要怎样逼迫一个遇人不淑的苦命孕妇还钱?
正苦恼,余光发现一双脚立在他面前。把盖住眼的手拿到,抬眼一看,一个愤怒到五官变形的老女人。再一看,哎呦呵,丈母娘。
陆振中立马坐直。来不及思考这是上天给他派来的救星还是灾星,陆振中开口问好。
“妈。好巧。”
“是啊,我站在对面钟书阁里看你们好久了。”
“刚才那是我同事的老婆。”
桑妈妈斜眼打量陆振中:“小姑娘肚皮总有5个月了吧?”
陆振中品出阴阳怪气的味道。初见丈母娘时的慌乱已经过去。前仇涌上心头,他想起她对他爸爸的冷漠和对他关键时候的袖手旁观,于是神情渐渐冷淡下来。
陆振中冷眼看着丈母娘,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
桑妈妈被看得心里发毛,预想的雷霆万钧也发不出来了。她自己找台阶下,坐在了陆振中的对面,也就是刚才何琪坐的位置。
能伸能缩的她,脸上浮出笑,语气也嗲起来:“姆妈心里肯定是无比相信伱的。”
陆振中依旧冷脸不说话。
桑妈妈隔着桌子凑近:“振中啊,今天你跟姆妈说实话,你跟小白之间是不是吵架了?”
陆振中心里气不打一出来,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他就不信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口恶气堵在胸口。陆振中估计自己的脸都黑中发绿了。
桑妈妈继续给自己找台阶:“小白那死丫头,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陆振中差点没噗笑出来。要不是他在她家住过5年,没准真的被她骗过。事实上,桑白月在她妈妈面前没有秘密,连带得他也没有。想有也有不了。
桑妈妈拥有无以伦比的侦查能力和渗透能力。连桑白月给他买内裤,她都能察觉并于下单前指手画脚。
她今天不伪装,他还想不起这些事呢。
陆振中噤口不言的模样明显给了桑妈妈巨大的心理压力。看着丈母娘越来越不镇定,陆振中忽然生出一个奇异的希望。
“你真想知道?”他拿捏准时机,冷冷开口。
桑妈妈身子凑得更近些,洗耳恭听的模样。
“是这样子的。我爸爸前段时间身体不好,体检发现肺部——”
“确诊肺癌是吧?这件事我知道。你说别的。”
陆振中翻一眼丈母娘:“就只有这件事。”
桑妈妈神情尴尬起来。大家都不是小孩,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患病—花钱,是一对撬不开的组合。桑妈妈显然没做好谈钱的准备。
她吞了口口水,拿手当扇子对着脸扇风,目光游离。她的表情明白无误显示,她后悔过来了。
陆振中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心中充满鄙夷。
这是第一次,他面对丈母娘不再发怯。他敢于俾倪审视她,不再怕她阴阳怪气毒舌,也不再怕她话里有话地提谁谁又在市区买了房。
陆振中生出猫抓老鼠的掌控感,想知道丈母娘怎么收当前的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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