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费力地坐下。刚一坐下就像蜇到一样又站起。陆振中见状,问:“是不是摔到尾椎骨了?”
陆妈妈摆手,摇头,吃力地说不出话,鬓角渐渐沁出汗来。
陆振中见状,心里明白,妈妈不是矫情的人,应该是摔伤了。他架起妈妈,往卧室方向探望一眼,道:“走吧。”
小珍奇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精致女孩小猪佩琦。她看得那么投入,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给爸爸和奶奶。
陆振中站在门口犹豫了一分钟,想把女儿也一起带走,但终究败给了现实——现实是,小珍奇已经不是小小孩,她已经是读幼儿园中班的大小孩。
搀扶着老娘,陆振中没有跟任何人道别,出门走了。
好在出家门对面就是中山医院。过马路,带老母亲拍x光照尾椎骨,不出所料,骨裂。遵医嘱,补一些易吸收的钙片,要求尽可能站或俯卧,酌情需要静养一到三个月。
陆振中机智地买了一个项枕,让妈妈反着坐上去,腾空尾椎的部位,俩人慢慢开车回了安亭。
桑白月和桑家其他人没有打电话关心过他们为什么匆匆就走了。陆振中堵着一口气,也不主动讲。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仿佛重回当年爸爸生病的时光。
桑家冷漠的印象重回心头。
周三中午,当初雷打不动的四人聚餐,在老张的坚持下,仍在继续。三个人占据着当初四人常坐的座位,大力的座位空了出来。有时候老张会神神叨叨地帮他摆副碗快。
午餐大家都点了豪餐——蟹粉系列面。
可是餐桌上的气氛却无比低迷。
前面一直维系、提振气氛的陆振中也沉默起来。他妈妈摔伤后,“爸爸”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显灵”,妈妈对着虚空哭诉,甚至央求爸爸把她带走。她只要走的时候能带张大孙子的照片,心里就无憾了。
听得陆振中不得不暗中嫌弃自己没用。
老张自从发现他老婆谈秀另有所爱之后,心态彻底崩了。以前挥斥方遒、意得志满的讲师老张,变成了皱巴巴苦兮兮的临退休老头。
老张开始认真打量谈秀。越打量越吃惊。
以前印象她干瘪、消瘦、满脸褶子;如今一看,她苗条、优雅,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散发着女性的温柔。
以前觉得她寡澹,丧气,衣着落伍;如今一看,她素雅,文静,衣着不事张扬但品质极好,给人舒服的感觉。
原来不是块丑石,而是块璞玉。
是他眼拙,没有看出来。
老张一反过去谈秀配不上他的念头,变成了他配不上谈秀。他变得胆怯、萎缩、恐惧,害怕自己被通知“可以离开家了”,变成孤老头,变成连个家都没有的老男人。
依旧周末同床,依旧十几年彼此不碰对方。以前的不耐烦和施舍,如今成了感恩和小心翼翼的讨好。
也不知道谈秀感受到他的变化了没有。
双胞胎儿女周末已经不怎么在家。大学毕业的他们各自参加工作,社交拓展以后,关注点不再是原生家庭。
老张周末回家,既怕谈秀不在家,又怕谈秀在家。整天烈火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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