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生气了。
以前桑白月对他妈妈全无恶意,而且相当怜惜她。今天态度忽变,一定是那个一看就很小心眼的高菲搞的鬼。想到桑白月竟然相信高菲的谗言,陆振中无法平静应对。
“我什么意思?你个当爸爸的人,一走十天连个电话都没有。我们这十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知道吗?安亭是海角天涯吗?来一趟就这么难吗?工作日不过来也就算来,周末也不来。人不来电话也不来,甩脸子给谁看的吗?”
陆振中被吼懵了。脑袋里回想着“我们这十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心里底气溃散,也顾不上推理,本能反问道:“爸爸病复发了?”
“不是爸。”
“那是?”陆振中心开始突突跳起来。
“儿子。”
“儿子?他怎么了?”
“儿子脸上生了疱疹,口腔里也有。痛得吃不下,睡不着。都是你妈亲他亲的!高菲一直不让我们亲他,我们谁都没有亲过他,连珍奇也没有!要不是高菲从流口水的状态发现得早,还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样!
别的婴儿出了月子都会增重,可怜我桑子齐反而比出生时还瘦。心疼得我天天心如刀割。你呢?你在哪?你在干什么!你当得什么爹!”
陆振中陷入双重惊诧中。为儿子无端遭受的罪,为桑白月从未如此失态的责骂过他。
嗓子清了好几次,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母亲。他能选什么立场?能说的,只有一句“对不起,让你和儿子受苦了”。
结束通话后,陆振中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他需要马上去一趟市区,亲眼看一看儿子和桑家一家人。
说去就去。
陆振中匆匆拿起车钥匙,急急对妈妈说他有事出去一趟,晚上让她不要等他回来,自己到点就去睡。甚至没有等到妈妈回答,陆振中已经甩上房门,匆匆下了楼。
开到半道,想起来,妈妈的晚餐还没有着落呢。
自从十天前妈妈去桑白月家看孙子摔裂尾椎骨,不宜久站,晚餐逐渐变成叫外卖。陆妈妈很喜欢上海各式各样的点心和小吃,陆振中骗她这些吃食极便宜,于是晚餐就固定为陆振中下班后手机上点单。
陆振中决定到了银杏苑再给妈妈叫份外卖。
到了银杏苑,双脚像自己生了主意,车门还没有锁上就急切地往楼宇方向奔。陆振中想,乘坐电梯时再叫外卖吧。
电梯看一眼在高层,陆振中二话不说走消防楼梯,一边开手机软件,一边想,站在桑白月家门口时晚进去两分钟,帮妈妈把外卖点掉。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才推开消防门进走廊,桑妈妈恰巧同一时间推开房门往走廊放垃圾。四目相望,桑妈妈默契地推开房门,陆振中流畅地进入、换鞋,洗手,奔卧室。
“等等!”高菲叫住他,高菲这昂贵的家伙,居然还在!
陆振中这回有些气短,不情愿但配合地收住了脚。
高菲拿着酒精喷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对着陆振中好一阵乱喷。有几下喷在脸上,很有公报私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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