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扶。
锦瑶捂着小腹痛楚不语,到底是香绣眼尖,瞧见她湖水蓝的宫装下一片殷红。她暗叫不妙,朝孝贤夫人使了个眼色后便忙命人前去请太医。
院内的宫人飞奔出了长乐宫门,正好撞见捧了衣物往院内走来的碧游。
“你如此匆忙,到底所为何事?”
碧游见状,忙上前相问,那人来不及答话,只瞥了她一眼便匆匆而去。
碧游心内狐疑,走入院内才知是锦瑶不好了,她心内焦急,悄然向孝贤夫人望去,见她也是吓得面如纸色。她刚要拔腿入殿,低头瞧见手中衣物,也只得往偏殿的厢房里去了。
待碧游收拾完毕出了房门时,锦瑶已被闻讯前来的楚宣接回了碧月宫。她私下打探了一番,底下的宫人只说是动了胎气,至于腹中胎儿如何,倒是没有定论。
孝贤夫人这边因锦瑶之事而愁眉不展,虽说这事尚未有定论,但这事是出自她这长乐宫,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谋害淑妃的干系。
正值午时,絮暖的春阳高照,原本花草扶疏幽静怡人的碧月宫却是一团慌乱。医正赵有年殿内殿外的忙碌着,心头暗暗抱怨,这宫里从上到下真是不让人省心,不是今日这个伤了,就是明日那个病了,他才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便又摊上这棘手的事。
不过好在是这位淑妃娘娘腹中胎儿并无大碍,经过一番精心诊治,所幸保住了孩了。
待锦瑶心情稳定,楚宣这才入殿前去瞧她。他心觉此事发生得太过蹊跷,平素见她好端端的,谁知才去那长乐宫没多久便出了事情。而且碧游近来也有些不妥,清晨他心情不佳,逛园子时正巧遇见了前去浣衣局取衣物的她,他将她拉过盘问一番,一时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只是觉得她言语间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才去了半月不到,她竟对孝贤夫人如此敬慕体贴,依她原本的清冷个性,很不易与人相知相熟,如今想来,确实有些古怪。
楚宣走到床边,见锦瑶正盯着某处出神,哭得红肿的双眸失了往日神彩,直到他侧直在床边坐了下来,她这才回过神撑起身子。
他忙扶她躺好,语意关切地问道:“你身子不好,就不必多礼了。如今觉得怎样了?还有哪儿不舒服?”
锦瑶抬手隔着锦被覆向她的小腹,倏然破涕为笑:“只要孩子没事,一切都好!”
楚宣了解她先前的失子之痛,温柔地抚上她的面颊柔声道:“是朕的不是,没能保护好你们,此次朕一定严加彻查,找出从中作梗之人,定不轻饶!”
锦瑶忙握上抚上她脸颊的手,柔声道:“皇上不必如此生气,其实是臣妾的不是,先前我起身时打碎了杯盏,顿时心中一惊,想必便动了胎气。”
她边说边将包裹了白纱的手伸到他面前:“您别气了,都是臣妾的错。要不是臣妾冒失,也不会出此差错。孝贤夫人待臣妾极好,早上还送了如此贵重的沉重木手链给臣妾。”
楚宣从未想过此事是会因贤孝夫人而起,她一向清心寡欲,多年来闭门礼佛,鲜少理会后宫之事。若锦瑶真是被人谋害,想必是另有其人,那人必定是想借孝贤夫人之手谋害皇嗣。只是这宫中嫔妃不过半百,若她们真有这些害人心思,他怎会一点儿都瞧不出来?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往后定会小心,绝不会再冒失莽撞了。”锦瑶蹙眉而笑,那模样楚楚动人,令人爱怜。
“此事无须你操心,只管好生养着。”楚宣替她掖好被解,正起身要离开,却发现桌边尚未清理的托盘。上好的官窑白瓷中放着包扎的白纱与药膏,上好的沉香木珠串以衣染了殷红血渍的细瓷碎片。
他顿时止住脚步,上前取了那碎片来瞧,随即转过身问道:“这被打碎的瓷器并非是碧月宫的吧?”
锦瑶眯眼瞧了瞧,这才答道:“这是臣妾在被长乐宫打碎的杯盏,应是臣妾吃痛倒下时不小心落在了袖中,这才扎到了手了。”
楚宣应了一声,拿着这比铜钱略大些的瓷片若有所思。瞧这瓷片,应是打碎了一杯底,方才听锦瑶跟前随侍的宫人说,她在长乐宫中饮了几口茶,若真是有人刻意谋害,想必能查出些什么来。临走前,他又驻足看了看托盘上的沉香木珠串,鬼使神差地,将其取过揣在了袖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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