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的襦裙,罩了件藕荷色厚重袍子,外面又添了件银灰滚边的夹袄。比起往日瘦削的她来,倒显得丰润了些,尤其是面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浮着两抹淡粉,更衬得她美若谪仙。
锦瑶见她望着自己出神,不由抬高了声调问道:“瞧妹妹神思恍惚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心事?”
碧游闻声,忙收回心神恭敬地答了:“倒真没什么心事,方才见娘娘气色极好,一时瞧得出神,便失了礼数!”
听了她这番话,锦瑶心中很是熨帖,她笑得眉眼弯弯,带着说不出的亲切:“我倒是没瞧出来,这才没多久,妹妹便练就了一张讨喜的油嘴来,难道皇上总爱往你那儿去!不过听闻他也没少往茗霜殿与丽晴居走动,如今那位柳容华有了喜,他这几日去的次数便更多了些。”
碧游心知她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对于柳容华有喜之事,她虽知这是在情理之中,心里头却存着芥蒂。毕竟她的心给了楚宣,眼睁睁地瞧着他宠幸别人,再是如何的大度贤淑,也不会不在意。不过既然她要陪着锦瑶演戏,便故作坦然地接口说道:“皇上子嗣单薄,多年来才育有一儿一女,现今柳容华有了身孕,他多往她那儿去也是应该的。想当初娘娘有孕时,他到这碧月宫的次数,可是极为频繁。由次可见,娘娘在皇上的心中的份量,可是无人能及的!”
“妹妹说的是哪里话,若真要说,妹妹可算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往后若是怀了皇嗣,只怕他连天上的月亮都要想法子给你摘下来,这一点,不用我说,你心里自是明白的。”
碧游心如明镜,听她如此说,也不便反驳,只得故得羞涩地抿唇轻笑。
锦瑶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唇角浮上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她三番五次地想要对碧游推心置腹地说些话,却每每见她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只能收了口。不知为何,她觉得碧游虽是她的同胞妹妹,可性情也太让她捉摸不透了,尤其是自打她被纳入后宫之后。她暗自想着,心头忽然出生一种念头,若真不能让她死心塌地跟着她,倒不如就此放弃,如此一来,也算是少了位劲敌。就算是往后皇上真的选了新人入宫,也不过是些未通世事的丫头片子,想要收拾她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锦瑶如此作想,当下便动了心思,与碧游没聊上几句,便假称困倦。好在碧游识趣,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正如锦瑶所说,近几日,楚宣到丽晴居走动得很是频繁,况且那位柳容华没了往日的娇纵,又添了许多乖巧与柔情,自然讨得他些许欢心。碧游虽心觉失落,但还是一如继往地喝药调理身子。那一日从碧月宫回来,她心知是无形中得罪了锦瑶,本想着就此疏远,谁知她竟未曾计较,时不时地邀她去碧月宫坐坐,偶尔也会亲自到碧棠殿走动。她不知锦瑶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暗地里防备着。
现今想想,当初孝贤夫人在的时候,她也不像眼下这般处境尴尬。那时的锦瑶待她很是亲厚,就算是表面假象,只是当时她心中不知真相内情,日子过得却也安心。
前一日傍晚,降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棉絮般的雪花飘了整整一夜,到了翌日清晨,开了殿门一瞧,满眼的玉雪粉白,叫人心头涌上一阵欢喜。碧游是冬日所生,自小便喜欢降雪,洗漱了一番连早膳也等不及用,便独自在院中逛了几圈。若不是玲儿几次三番地催她用饭,只怕她要沉溺于这片素白晶莹的景致之中了。
“不知隔了多少年,今日才有这番闲心赏雪!”玲儿立在旁边督促碧游用膳时,她忍不住感叹了这一句。
“娘娘若要赏雪,也得等用了饭再去。皇上也吩咐了,让您好生调养身子。”玲儿立于旁边,拧眉瞧着她说道。
碧游心知楚宣曾叮嘱着玲儿让她好生服侍照顾,谁料这小妮子拿着鸡毛当令箭,竟跟她较起真来。
她还未及反驳,却听见外殿传来一阵人语声,她朝玲儿使了个眼色,玲儿便心领神会转身挑了帘子出去探看。只一会儿功夫,玲儿便领着碧月宫的云若走了进来。
云若上前一礼,说道:“禀婕妤,我家娘娘请您午时前去宫中赏雪,一应酒席皆已置办妥当,届时还请婕妤准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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