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所的先生只是呵斥罚面壁,直到某天,有人用裁纸刀划破了一位同班学子的脖子。
裁纸刀很锋利,那位学子的脖子一下就被拉了一条大口子,血止也止不住地往外冒。
等到把人匆匆送到医馆,人已经断了气。
这下子事情可闹大了。
好多学子聚集起来,要求学宫把那些冲动易怒的学子赶出学宫。
但如今的溧阳宫可和以前不一样,能进这里的大多是官宦子弟。如果不是犯了大错,学宫是不可能也不敢把人赶走的。
尤其是遇害的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动手的是一位一品大员的孙子。
所以闹到最后,在那位一品大员的孙子赔了遇害学子家里人二百两银子后,这件事情还是不了了之。
因为那位一品大员的孙子在柳从吟隔壁,柳轻柔很担心他出事。每天一下学就朝柳从吟那儿跑,因此还惹得同窗们笑她是个没断奶的娃娃,离不开大人。
柳轻柔可不怕笑话,每天雷打不动地去等自家四哥。
事实证明,她的所作所为是非常正确的。
这天,她刚刚走到柳从吟他们班门口,就看见一个人把另外一人摁在桌上。定睛一看,被摁在桌上那人竟然是自家四哥。
动手那人生的人高马大,孔武有力,脸色狰狞地掐着柳从吟的脖子。
虞轻和另外几人一起动手想拽开他,却半点用没有。
眼看着柳从吟都被掐的双眼翻白,虞轻再顾不得其他,抓起一个砚台用尽了吃奶的劲儿狠狠砸在那人后脑勺上。
那人身体晃了晃,甩了甩头,松开柳从吟转身。
“你敢打我!”他恶狠狠地握拳,结实的手臂抬起,朝虞轻挥去。
眼看那硕大的拳头即将砸在虞轻头上,其余学子吓得闭上眼,不忍再看。
“砰——”
“噗通——”
一声巨响过后,动手那人面朝下摔在了地上。
没听见惨叫的学子们睁开眼,看见了冷着张脸,手里还握着半个碎掉的花瓶的柳轻柔。
那花瓶高近三尺,但釉色不好,所以一直放在门外用来装着零碎物件。
这会儿整个瓶身几乎都已经碎了,就剩下个瓶颈连接着一小部分瓶身被柳轻柔双手握着。可以想见她方才到底用了多大的力。
用力踹了一脚被砸倒在地的人,确认他晕过去后,柳轻柔这才扔了手里准备再给他来一下的花瓶。
“四哥,你怎么样?”
柳从吟捂着脖子咳了咳:“没......没事。”
柳轻柔看他声音沙哑,说话都费劲,又用力踹了地上那人一脚。
柳从吟拉了她一下:“我们先回去。”
“先去医馆看看。”
柳从吟没拒绝,他脖子确实有些疼。
回到寝所后,上了药,缠着一脖子纱布的柳从吟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听虞轻和柳轻柔告状。
“柳兄说钱不凡是此地刺史的儿子,不宜和他动手,这才吃了亏。”
但凡之前没有退让,也不至于被掐了脖子。
柳轻柔侧头看了柳从吟一眼,看的柳从吟心虚不已,小声辩解:“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会下手这么狠。”
“为了什么起的冲突?”
柳从吟低头不想说。
但架不住有个虞轻。
“有个姑娘来找人的时候,和柳兄说了句话,然后被钱不凡看见了。他好像心悦对方。”
“知道叫什么吗?”
“钱不凡好像叫她青娘。”
“你说钱不凡叫她什么?!”柳轻柔猛地抬起头。
“青娘。”虞轻不明白她为何反应这么大。
“她手腕上是不是戴着一个古朴的镯子?会叮叮当当的响”
“有没有戴镯子这倒没注意,不过确实有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怎么,小柔你认识她?”
认识吗?
当然认识!
何止认识!
柳轻柔抓住桌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这才勉强平静下来:“不认识,但之前好像听说过。”
“我想你也不认识。”虞轻道:“那个姑娘我总觉得怪怪的。不像是你愿意接近的人。”
柳轻柔听得心中苦笑。
看看,相识不过数月的友人尚且能说出这种话。可上辈子,同床共枕数载的人却根本不相信自己。
柳轻柔,你上辈子就是个笑话。
“五妹,你怎么了?”不知为何,柳从吟从她身上看到了一股浓浓的悲哀。
柳轻柔摇头:“没事。”
“可你......”
她抬手给他倒了杯水:“大夫让你最近少说话多喝水,你别忘了。”
“知道了。”柳从吟接过茶杯,轻轻叹了一声。
五妹有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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