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比屈指可数概率更低的事情,竟然被自己遇到了。翊公子果然是个高手。怪不得江师叔对他赞不绝口。
两人下棋正酣,有人轻轻敲门,“爷,有要事。”
翊公子垂目继续下棋,“进来。”
进来的是黑衣人,叶听雨吓了一跳,怎的如此神秘?
黑衣人看了看叶听雨,见自己的主子没有发话,便凑到主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叶听雨便看到那幅玉容眉头微蹙,手中棋子停止了,本来安静的房间里,更是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有些冷了。
翊公子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杀!”声音很轻,遇风即化,却是如石击湖水,荡起惊涛骇浪,叶听雨的心颤了三颤。眼前公子分明温润如玉,身上却散发着层层寒意。
黑衣人遵命出去了。翊公子恢复了先前温和模样,“该你了。”
叶听雨拿起棋子,心思却无法再凝聚起来,看了一会儿,才落下棋子。只觉得眼前这位公子神秘不可测,他到底是谁家公子?掌握着怎样的权利?这都城里也可以随便杀人吗?
“方才吓到姑娘了?”翊公子轻笑,拿起折扇单手打开微微扇了几下,“我想听雨姑娘误会了,刚才是我家下人来报,我养的一只狗疯了,见人就咬,为了不伤及无辜,只能忍痛杀了它。”
原来是一只狗,害得自己提心吊胆,人若是被疯狗咬到,会像狗一样发疯,最后死去,很难救治,叶听雨与师傅行医数年,对此十分了解。所以处死疯狗,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了笑,抬眼看翊公子,白玉扇面上一个角落里画了一朵梅花,吐着芬芳开得正艳,旁边一个梅字写的宛若女子手法。说是一幅画,却只有一朵花,占的位置也不甚显眼。
翊公子注意到叶听雨盯着自己扇子看,“姑娘认为这梅花画的如何?”
“很好,只是略显单调了,梅花应该锦簇于枝头,莫非这幅画并未完成?”叶听雨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手中扇子停住了,“梅花,一朵足矣。五年,竟然陨落了。”怔怔出神,眉宇间无尽落寞。不知有怎样的伤心往事。
一笑一颦,一喜一忧,举手投足间,芳华无尽,怎么就可以这么美?叶听雨的心禁不住跟着低沉,“公子遇到了伤心事儿?”
“我的未婚妻子,她,死了。”玉扇掉落桌子上,啪嗒一声,翊公子猛然惊醒,缓了缓颜色,“让听雨姑娘见笑了,继续下棋吧。”
倒是一位痴情人儿,只是不知道怎样的女子能俘获翩翩公子的心!不对,既然伤感未婚妻子死去,为何来这群芳阁?他那死去的未婚妻子若是知道了,定要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了。富家子弟,风月之人,终究不会长情。
两个人默默下棋,叶听雨能感觉到翊公子受了刚才事情的影响,情绪不是很好,手法也不如之前稳当,他终于站了起来,“这屋子里怎的如此燥热?”径自走到墙边打开窗户透气,却是听到外面莺声燕语,男欢女乐,又皱皱眉头,咣当将窗户关上了。
“翊公子若是没了心情,不如咱们改日再下这盘棋吧。”叶听雨有些乏累了。
长出一口气,踱步回到椅子上,“无事,继续。”仿佛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烦躁,翊公子喝了口凉茶,露出浅浅一笑。
翊公子沉默了许多,除了偶尔赞叹叶听雨落子位置好之外,再无过多言语,全神贯注下棋,这一盘棋不温不火暗藏重重杀机,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叶听雨不敢掉以轻心。此时已经无关赌头,而是两个人的棋艺较量。
叶听雨的所有棋子下完了,翊公子还有一颗,他握在掌心反复琢磨,叶听雨盯着棋盘,无论下到哪里,这盘棋都是和了,翊公子还在犹豫什么?叶听雨仔细看着棋盘,没有问题,的确是无人赢也无人输,和了。
翊公子终于落下了棋子,长出一口气,“听雨姑娘的棋艺果然高超,佩服佩服。”
叶听雨看他落下的最后一子,脸色微变,这一枚棋子落下,翊公子虽然没有赢,但是也占了上风。自己大意了,以为和了就无事了,没想到还是小看了这翊公子。
“翊公子,棋高一招,听雨佩服的很。”叶听雨也不是耍赖之人。
翊公子微微一笑,“说来惭愧,听雨姑娘下了一晚的棋,已然累了,我却要姑娘陪我下棋,实在是趁人之危。”
翊公子说的谦恭,这让叶听雨心生好感。不过翊公子接下来的话让叶听雨又没了好感,因为他说道:“既然听雨姑娘落了下风,自然就是输了,要陪我吃酒作乐了。”果然花花公子本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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