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呢!摆这一桌不会还等着小尘哥给你洗吧!”
李介丘:“!!!”
李介丘这才回过神,慌忙放下手里的草药,急急回头看。
他正入神,连赵安月进门都没发现,骤然被人看到一桌烂摊子才觉得难为情。
叶小尘已经盯着桌子上的碗筷好一会儿了,饭碗还好,没什么油水,好洗。但那个汤碗却是已经凝了一层冷油,金灿灿的,足以看出这野鸡的油水有多厚。
叶小尘是个爱干净闲不住的,早就看不下去了,只可惜他现在下不了床,也不敢喊李介丘洗碗,只能一直瞪着那道忙碌的背影看。目光灼灼,都快给李介丘的背上凿个洞出来了,但这人一门心思在他的草药上,半点没有察觉。
好不容易赵安月来了,叶小尘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就指着他能差遣李介丘,把屋里的碗洗了。
哪成想,李介丘一句话就把赵安月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
李介丘急急忙忙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说道:“抱歉抱歉。我一心在药材上,忘了时间。”
赵安月来了兴趣,“药材?什么药材?”
李介丘指着地上的药草,说:“就是这些。我急着将它们炮制好,过几日再卖给医馆,也能赚些钱。”
赵安月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就这?!就这些野草烂根能换钱?!”
李介丘点头,屁股一动,又坐了回去,拿着草药开始讲。
“这个是半夏,止咳化痰。全都在这儿了,我没开始处理。”
“这个叫连翘,可以清热解毒,偶尔的头疼脑热也能用。只是不要和热性的食物同吃,比如大蒜、羊肉……哦,应该也吃不上羊肉。”
“这个是葛根,今天收获最多的就是它,可以煎服也能外用。我已经处理好大半,像这样切成厚片或是小块都可以。”
……
赵安月一懂半懂,却听得津津有味,已经蹲在地上,睁大了眼睛认真看李介丘处理好的药材。李介丘提起药材那是有说不完的话,一顿滔滔不绝,又把放在桌上生油的碗筷抛到脑后了。
叶小尘:“……”
这两人自己是请不动了,只等着高人来收。
叶小尘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管,低下头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的小满玩了起来。
直到——
赵田氏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叉腰就骂,“赵安月!臭小子,叫你来拿碗,你拿到哪儿去了!”
赵安月一个激灵,立刻站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快要戳到自己脑门的粗糙肥厚的手指。
“娘!娘,别打别打啊!”
赵田氏敲了敲他的脑袋,扭头又看到侧屋里一桌残羹冷炙,沉默了一瞬,又嚷嚷骂开:“好你个李介丘!这碗筷剩着等老娘给你洗呢!”
还真是亲母子!李介丘觉得刚才闯进来,叉腰大骂的赵安月和现在的赵田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介丘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抱歉抱歉。我一心在药材上,忘了时间。”
赵安月也说:“对对对,刚刚是他在给我讲怎么处理药材!我听入迷了!”
赵田氏顿了顿,定睛看向李介丘处理好规规整整铺在竹筛子上的药材,又回头看向自己那不长心的傻儿子。
她瞪了瞪眼睛,伸手就捏住少年的耳朵,又骂:“那是人家看家挣钱的本领!你怎能这样不懂事,缠着李小子给你讲!”
李介丘哂然一笑,立刻去拦赵田氏的胳膊,把赵安月被揪得通红的耳朵解救出来。
又说道:“婶婶误会了,是我自己要讲给月哥儿听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行医治人是大善,若是个个都藏着掖着不肯外传,岂非医术难有进展。若我有能力,愿意编纂医书,也算为医学的源远流长尽绵薄之力。”
这说得深了些,赵田氏似懂非懂,只约莫知道这话说得很好,当即用“孺子可教”的眼神望着李介丘,还欣慰地点点头。
叶小尘幼时倒读过一些书,他大概听明白了,停下和小满玩耍的手,偏头看了过来,一双黑亮的眼睛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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