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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毓这边儿忙碌的时候,宁国公那边儿已经炸开了锅。
那胡人一走,宁国公与李氏便打发人去寻许二郎,哪知将他素日里爱去的地方问了一遍,都不见人影,再去相熟的人家里去找,也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孩子,再加上几个仆从,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宁国公心下惊惶,虽然猜测那胡人还会再来,但儿子捏在别人手里,终究觉得不安。
李氏哭的几欲昏死,红肿着一双眼,叱骂道:“我儿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什么胡人这样胆大,敢绑架国公之子?分明是你那大儿子蓄意报复,才绑了二郎去!我那可怜的孩儿啊……”
宁国公被她念叨了一整日,心里也不禁泛起几分嘀咕:刚刚才分完家,两下里闹的不愉快,转头小儿子就丢了,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李氏见他似乎有所意动,气焰更是嚣张:“他再能蹦跶,也是你儿子,你当老子的反倒怕了他不成?只管上门去问,且看他认不认!”
宁国公想起分家之后长子的冷漠,心里不舒服起来,居然真的叫人备马,往许樟那儿去了。
分家的事儿刚闹完,许樟也是大半宿没睡,吩咐人将门前宁国公府的牌匾摘下来,又清扫府邸内部,安排仆婢侍从,直到天快亮了,才回去打了个盹儿。
宁国公到了府前,便见被摘掉牌匾的门头空荡荡的,想着自己被亲儿子赶出去,既羞且怒,三分的怀疑也变成了六分的火气,叫开门后,径自领了人进去,仆从哪里敢拦,只得去请许樟来。
许樟被人唤醒时,还一脑门子浆糊,再去前厅见到宁国公那副嘴脸,心里更是腻歪的能滴出油来,不等他开口,便道:“分家是秦王殿下主持的,老爷若觉不公,尽管去寻他便是;我也是养着一大家子人,借钱是没有的;二弟走丢了,今天找到没有?不过找得到找不到都与我无关,老爷自行处置吧……”
“你果然知道此事!”宁国公越听越觉得心火上涌:“说!你把二郎藏在哪儿了?!”
许樟真是好好走在路上,突然一个雷就劈头上,冤得不得了,冷笑道:“我藏他做什么?杀了他,谋取世子之位?你宁肯把爵位给义子,都未必愿意给我吧?又或者是杀了他泄愤?我真想杀,就杀你们那对狗男女了,何必拿个孩子出气?老爷,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李氏挖出来吃了,这会儿就剩下一个空壳儿?!”
宁国公听他毫不客气的一席话,怒的浑身都在哆嗦:“你果然心怀怨恨,逆子,逆子!”
许樟静静的看着他,不知怎么,骨子里忽然涌起一股悲凉与无力来:他与母亲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人?上天何其不公!
宁国公见他不语,心中疑窦更甚,讥笑道:“你词穷了?”
许樟叹口气,站起身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说完便站起身,要回卧房去睡。
宁国公哪里肯让,一把拉住他,道:“你说个清楚!”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火性,更不必说是人了。
许樟积攒了十来年的火气忽然爆发出来,一把将他推开,忍无可忍道:“你不想过安生日子,那大家就都别安生了!”
宁国公措手不及,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你,你说什么?”
“我有什么错?我母亲有什么错?就要遇上你这么一团狗屎,憋屈大半辈子?!”许樟怒道:“踩到狗屎的话,大不了换双鞋,但我们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当年不过是个小吏,是我外祖父看中你,才将母亲嫁给你,提拔你的!她帮你操持家务,孝敬父母,哪一点对不住你?你在外造反,连家都不顾了,官府前去缉拿家眷,是我母亲带着祖父祖母逃出去的!你飞黄腾达了,就嫌她老,嫌她丑,你还记不记得,她也年轻漂亮过?!”
说到怒处,许樟心中酸涩交加,再看宁国公在前,怒气腾腾,一脚将他踹倒:“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怎么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宁国公被他踹倒,在地上滚了几滚,羞愧几瞬,忽然怒道:“我是你老子,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我真是受够你这副嘴脸了,从今以后,也不想再有你这么个爹!”
许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大步往墙边架子上取了佩刀,面色冷厉:“你不想过,那就别过了,干脆我劈了你,再去剐了那个贱人,咱们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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