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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满知在机车停在路边,偏头取下头盔扣在手把上,侧身抬腿下车。
“知姐!”
阿飞像只花蝴蝶一样飘过来,眼里的惊喜毫不掩饰,“你可算来了!”
“久等了。”
她轻笑,拍了拍阿飞的肩,和他一起走到临时搭建的聚会点。
贺嘉掐灭手里的烟,拿起手中酒瓶朝她举起,眼尾带笑,“走一个。”
阿飞开了瓶鸡尾酒递给她,她接过环视了一圈。
姜樾抱着吉他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裴莹则坐在篝火旁,和陈林一起翻烤着烧烤架上的肉串。
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路人。
“怎么都来了。”
她看着那套熟悉的架子鼓,垂眸浅笑,长腿跨了两步坐过去,朝贺嘉看了眼,“茗馆今天不营业了?”
沈满知给了裴莹柏林城市贝斯音乐节的邀请函,贺嘉说是送她上京,顺道找她吃饭。
贺嘉轻咳一声,和她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元宵嘛,团圆的日子。”
有酒有肉,还有好友,便是团圆。
“姜崽,”沈满知放下酒瓶,拿起鼓槌,偏头看向旁边的人,温柔轻唤,笑容清浅,“上个月我们和过一首歌,还记得吗?”
姜樾微愣,点头,手下轻拨吉他琴弦,音律唯美,一个八拍之后接入清脆铿锵的鼓点。
贺嘉听第一个音符就笑了,手中的贝斯勾拉几下,完美和入其中。
“我想我适合当一个歌颂者
青春在风中飘着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种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
小情歌的民谣沧桑版。
遗憾至极,也极致深情。
引来周围闲散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围着篝火,轻声合唱。
好像又回到北漂那些年,无人问津的乐队,偶尔会在闲暇之时聚在废墟工地,酒肉之后,尽兴而唱。
阿飞给每个人都开了一瓶,豪情壮志地站在正中间,“敬一个,敬这日月天地,敬这山水草木,敬我们,友谊长存!”
没心没肺的模样惹得大家宠溺的笑。
姜樾借着看阿飞的目光,才敢大胆地看向明艳动人的沈满知。
陈林懒得扑灭他即兴发挥的热情,只是伸手拽正他,低声道,“站好。”
“元宵快乐!”
共饮这杯团圆酒。
酒入愁肠,便止不住抒发情意。
吉他指弹,弦乐动人,像极了那句“前奏一响,是心动还是遗憾”。
沈满知盘坐在篝火旁,撑在膝盖上的手,指尖点在太阳穴揉了揉。
“……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却不露痕迹
……”
藏在字里行间的每个字都是无尽的思念,到底要怎么释怀,该怎么遗忘。
吉他的弹奏过于单调,留白太多。
沈满知站起身,脱掉外套,从贺嘉手里借了烟,遮风点燃,微微扬头,笑容痞气地跟着节奏轻晃,咬着烟头,重新坐回架子鼓旁边。
清透激昂的鼓点踩在每一声吉他琴弦上,随着人声将一句句“我好想你”的思念推至热涨的高潮。
姜樾轻轻闭眼,尾音里溢满了遗憾的味道,可惜思念无声。
幸好,思念无声。
不知谁在海边放起了烟花,间隔不断的爆炸声也加入混响之中,将气氛彻底点燃。
秦宴风就站在远处的柏油路边,看着人群簇拥中的几人,唯有那穿着暗红色里衣的女人最抢眼。
她微抬着下巴,烈焰红唇,笑得散漫又惬意,嘴边一点火红星光,烟雾缭绕,衬得这人乖戾又放纵。
他身形微松,眼底的血丝仍在,摸到口袋里几颗糖,全身的冰冷才慢慢散去。
哄骗他上床,原来是为了离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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