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替换的视频算怎么回事啊?这样看起来沈满知也不是出去鬼混,至少人家没整天喝酒抽烟蹦迪。”
“这也不得不说,她还是挺勇敢的,被槐中那几个爱挑事儿的小团体盯上,她竟然也能勇敢反抗,正好敲打一下那群人的嚣张气焰。”
“这事儿还真得当面扯清才好,要不然这姐姐还真有理说不清了。”
台下站在沈满知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沈珞飞快地往二楼看了一眼,眼睛红了一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知道这些年你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我这个妹妹,认为是我和妈妈抢走了爸爸对你的爱,但是爸爸在我们面前总是经常念叨你。”
尽管沈珞才十五岁,但从小就学习各种才艺课的她早已将想要表达的话术说得滴水不漏。
“湛阿姨走的早,没人教你怎么好好去与人相处,所以我和妈妈从来都是尽可能体谅你,觉得你只是性格有缺陷,相处久了自然就好了,但是你对我们却好像一直都有很大的恶意,我和妈妈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说着说着情绪上来了,沈珞还哽咽了一下,尽管说出这番对姐姐失望的话,她还是想要让和沈满知和好,“今天来了那么多人,姐姐你别闹了好不好?”
沈满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沈珞惯用的伎俩,装可怜。
沈满知其实以前一直都懒得争辩,被所谓的父亲误解过很多次,连开口都觉得多余,索性到嘴边的话都变成告诉自己,算了。
但是现在,她突然不想算了。
既然她们母女俩想借机毁了她,她又怎么能让她们失望?
她将U盘丢在蛋糕推车上,嘴唇微勾。
第一次,她周身流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气质,却让人不寒而栗。
沈珞心里直觉不妙,却也庆幸,终于触到对方逆鳞了,还没等她看清沈满知的动作,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个嘴巴子,然后被沈满知踩住拖地的裙摆,让她退也不能,近也不行。
众人都愣住了,怎么突然开打了?
沈满知掐住她的喉咙,收紧,长睫阖在眼皮下像是蔑视。
“沈珞,你们有哪一点对得住我?”
沈珞被掐住喉咙,脸色涨红,只能发出沉闷的“咯咯”声,她对上沈满知冰冷的视线那一刻,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好像突然被看穿的后怕感。
像是被看穿她沈满知当年被人贩子带走,是她和妈妈的计划;被看穿这些年在学校经历的霸凌和被孤立,也是她和妈妈从中教唆和指使;被看穿这么些年来爸爸不再喜欢她,都是她们从中作梗;被看穿今天这件事,确实是她们一起策划的!
沈珞没由来的害怕,直到周围有人上前将两人拉开,楼上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
“珞珞!”
沈满知手松开,突然有些无力地垂在身侧,自嘲地笑了笑。
她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最疼爱沈珞的爸爸。
沈珞捂着被掐红得脖子往后倒,谢玉兰跟随着沈段文一起下来,脸上满是慌张和心疼,赶紧抱着半躺在地的女。
“没事吧珞珞?疼不疼啊?沈段文,你看看你女儿做的好事!”
舐犊情深,爱女心切,大家都能理解,于是越发觉得沈满知的行为有些过激。
沈段文也被气得青筋直冒,健步走到沈满知面前举起手。
沈满知丝毫不退,甚至朝他扬起下巴,眼底满是跋扈,细看之下还有不肯妥协的倔强。
在场这么多人,沈段文终究是下不了这个手,恨铁不成钢地甩开手,“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来庆祝你妹妹的升学宴,你非要把这个家也搞得鸡犬不宁才舒服?你到底要给沈家丢多大的脸!”
搞得这个家鸡犬不宁的人,原来是她啊。
沈满知直直对视,当着沈段文的面轻而易举地挑破,“升学宴?是今年给槐中捐了两栋楼才得到的名额么?”
【“沈珞不是自己考的吗?”
【“家里给捐楼,烂泥都扶得上墙。”】
沈段文愣了两秒,刚想说什么,又被沈满知打断。
“那你可记得,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沈段文彻底愣住。
沈珞见形势不对,赶紧捂着脖子虚弱的叫了沈段文一声,“爸……”
沈段文转身将地上的沈珞扶起来,声音温柔,“珞珞别哭,爸爸给你做主。”
谢玉兰哽咽道,“她现在就能下这种狠手,你还舍不得打她,你让我们珞珞以后怎么办?”
沈段文手一僵,瞬间冷下脸朝沈满知道,“给你妹妹道歉!”
沈满知静静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那先让她给我道歉吧。”
沈珞神色慌乱了一瞬,知道沈满知想说什么,躲进沈段文怀里,抢先道,“爸爸,姐姐不喜欢我,我还是走吧。”
“要走也是她走,我沈家没她这样的女儿!”
沈满知眼神微闪,眼底的水光快要溢出,她只是偏头停顿了两秒。
谢玉兰一边安抚着女儿,一边抹眼泪,“她怎么舍得走,顶着沈家大小姐的名头作威作福,连我和珞珞都得让着她,不能忤逆她,我看我和珞珞才应该走,我们享不了这个福!”
“玉兰!”
沈段文哄了这个哄那个,却对台上的沈满知不管不问。
今天宴请的人并不多,都是沈珞这一辈的,除了那几个发言的,没有特别明显的分队,所以在场的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要目睹结局。
沈段文越是不作为,沈满知心里父亲的形象就越是坍塌崩溃。
沈珞考上高中的升学宴,办在她十八岁生日这天,竟想要联手将她赶出沈家。
她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精灵终究还是被遗弃了。
萧逸皱眉,攥紧拳头想要上去,被人从后面拉住。
他回头看见之前握手的男人,微愣。
周觅只是微抬下巴,示意他看。
“我以前,确实很稀罕大小姐这个名分。”
那时候的沈家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谁又曾想到,感情瞬息万变。
她早就不稀罕了。
沈满知拿起推车上放置的切蛋糕的长柄锯齿刀,从身后取出一支玫瑰,插进蛋糕最中心。
“但是现在,祝我自由。”
不是她们将她赶走了,而是她,不要了。
沈满知弯腰吹灭双层蛋糕最顶上的蜡烛,长长的锯齿刀从蛋糕中间划开。
她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生日快乐”。
也不再给那边一家三口任何眼神,提着锯齿刀背着小提琴往门口走。
无人去拦,也无人敢拦。
周觅往外走了几步,天色渐黑,他看着那抹窈窕的背影越来越远,深夜里只有她毅然决然的背影,及腰的金发在风中飘逸,身后的玫瑰在夜色里却越发红艳。
他最终还是停下了跟随的脚步。
不用追了。
这朵玫瑰,早就已经淌过荆棘,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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