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这样。”李莉试了试,回答道。
“这有一个佐证。一个人,学会说话可能是一岁半到三岁这一段时间,但熟练掌握语言表达,却都在三岁左右。而你们是否发现,三岁以前,大家是否一点记忆都没有?我们最早的记忆,似乎都是三岁以后的事情?也就是说,记忆,和语言有着某种相关性。”王行易说道。
“嗯,很有道理,继续继续。”宋雅玢如同发现新大陆,两眼愈发光亮了。其余俩人也若有所思。
“但是,三岁之前,不会使用语言,就没有思维了吗?就没有记忆了吗?当然不是!否则怎么会学会语言的?”王行易用眼光征询了一下三人。
“有理!”
“我的解释是,三岁以前的记忆,因为不会用语言复述,所以渐渐的就忘了,而三岁以后,你却会用语言复述,但凡记忆,如果不去复述以得到强化,就会被遗忘。而三岁之前的思维,有点类似于条件反射,与早期的人工智能一样,只能形成概念,但不会形成推理。只有到了可以使用语言,才能够进行逻辑推理。这一条线,给我的提示是,高级思维和记忆,依赖于语言。那么,语言会不会构建视觉效果?”王行易问。
“道理好像有一点,但很难想象。”李莉说。
“我再说第二条线,你们有谁睡觉做梦的?”王行易问。
“废话,谁不做梦啊?”宋雅玢答道。
“还别说,真有人不做梦。”庄晓生答道。
“先不管是不是有人不做梦。我要说的是,做梦的时候,都是有图像的吧。大多数人都是黑白的图像,有个别人有彩色图像,这些图像怎么形成的?完全没有通过视觉神经对不对?是‘想象’出来的图像,也就是说,是思维的产物。”王行易说。
“这个是的,也就证明了,大脑中的图像可以不通过视觉系统。”李莉点点头。
“如果语言可以产生思维,思维可以产生图像,那是不是语言能够产生图像?”王行易问。
“逻辑上成立,但是途径上不知道怎么做。”宋雅玢说。
“我们再说第三条线。你们读小说的时候,读到对环境的描写、对人的描写、对物的描写,是不是隐隐约约都会在大脑中产生模糊的图像?之所以模糊,是因为描写不够细致,但你还是会脑补一些图像。比如,透过窗户看到半张人脸,你就会脑补整张脸。”王行易继续说。
“视觉脑补这件事,在视觉理论中早有定论。”庄晓生说。
“读小说,读的是文字,形成的是语言,然后语言形成视觉。那么,后来ttS技术成熟,大家都开始听小说了,从另一个途径,也就是从声波转化到语言。开始并不习惯,但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但依然可以发现,听小说和读小说是不一样的感受,所以小说的写作手法,后来也发生了分野,有为听书而写的小说,也有为读书而写的小说。如果你做一个实验,读小说的时候,你使用了你的视神经,所以你生成的图像受到了干扰,甚至你可能感觉不到。但是听小说的时候,你闭上眼睛在黑暗的环境中,大脑生成的图像虽然依然不清晰,但却如临其境得多。如果你这个实验失败,说明那个小说不是为听书而写的,或者技巧不够。反正我是感觉得到的。”
“我也感觉得到。”李莉答道。
“好像是这样的。”宋雅玢也附和道。
“好了,虽然我还是想不通怎么用耳朵看到图像,但是总逻辑上来说,存在这么一条路径。”王行易顿了顿,然后问道,“你们读过佛经吗?”
“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宋雅玢打趣道。
“一点不错,就是《心经》,就是这句。”王行易接口道,“下一句,‘受想行知,亦复如是。’其实这是鸠摩什的翻译版本,唐三藏的翻译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即是空,空即是受;想即是空,空即是想;行即是空,空即是行;知即是空,空即是知’。你们懂了‘受想行知亦复如是’的意思了吧?色、受、想、行、知就是佛教说的五蕴,五个感受外界世界的层次、或方法、或感知。《心经》一开始就是说观世音‘见五蕴皆空’。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明白五蕴的确切含义,但我想的是,可能所谓大脑中的图像,应该在‘想’这个层次上的东西。很烧脑是不?烧脑就对了,反正我读佛经,是认识所有的字,就是不懂字的意思,嘿嘿。”王行易调侃道。
“完全不懂,又好像有点懂。”宋雅玢说。
“姑且你先继续下去。”李莉说。
“声波是色,听觉是受;光波是色,视觉是受;受而想,形成脑中的声音或图像。”王行易说道,“从佛教五蕴来说,其实是说得通的,但是太玄幻了,我只是搬来当作一种没法解释的解释。你们如果把我说的几条线综合起来,虽然没有直接的逻辑证明,但似乎通过耳朵听到图像,未必是不可能的。”
“嗯,我能理解。佩服!”庄晓生向王行易拱拱手道。
“没想到新元前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么玄幻了。我们不知道丢失了多少技术呢。”宋雅玢摆弄着手里的耳机。
“别弄坏了,还我。”王行易瞪了她一眼。
中学的课时安排,是每节课45分钟,然后休息15分钟,上午总共三节课,下午两节课,今天整一天的课都比较顺利,虽然最紧张的是语文老师,物理和数学老师压力也不小。
6班物理和数学老师是同一个,就是在开学典礼上的那个好老师,他比较开朗搞笑,也不在意学生的搞怪,所以几乎就没什么压力,而两外两位数理老师则不那么轻松。
说起来也很奇怪,智能体的姓名都是他们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取的,另两位数理老师姓道和姓路,名字分别是道路和路道,这就经常被那个名叫好帅的老师拿来开涮:“别问道路怎么走,要看路道粗不粗。”也有开他玩笑的:“你帅你帅,头上一窝白菜。”这时他通常会说:“我不姓倪,姓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好帅!”
第一天上午课程都结束后,所有有课的老师都碰了下头,普遍反应是还可以,没有碰到难堪的场面,让学生自学和自我评价,是个很好的方法。
道路和路道两位老师也是一帆风顺,道路老师提到了一个情况:一个学生的因式分解方法不在预先的方法库中,所以很让道老师当时紧张了一番,最后通过每一步逆方向展开然后比较表达式单项系数的方法进行验算,确认步骤的正确性,才没有出幺蛾子,但在课堂上也卡了几下,道老师无法知道学生是怎么想到这条途径的,只能把这种新解法记录在库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未知解法和途径以及学生提出的问题可能会越来越多,而目前处理方法似乎只有硬性记录,这对索引结构来说是很不友好的。需要引起注意,提请教育部研究相关处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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