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这是邵青留给恒娘的最后一句话。
邵青死了,恒娘的心好像也跟着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邵青死后补好那道裂缝的。她也已经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她只隐约记得赤练摇晃着她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吼:“你不是说你会照顾好主人的吗?为什么他死了你还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恒娘也觉得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呢?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她就应该去死的啊。可为什么死的会是邵青呢?
她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不知道维持了多久。这期间贞淑和一些其他朋友都来看过她,只是无论他们如何劝说,效果都不大。最后还是赤练用一巴掌打醒了恒娘。
“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主人死了,你不想着如何救活他也就算了,日日拉着一张丧脸给谁看呢?生怕主人不知道你过得不好吗?”说着说着她自己也哭了出来。
恒娘如梦方醒:“对呀,他是天界战神,不同于常人,未必不能再活过来的啊。”
自此之后,恒娘就踏上了一条求神之路。她知道自己认识的那些妖怪们没有这个本事,所以她就去求满天神佛。她放下昔日所有自尊,卑微的跪在这些人面前,求他们救一救自己的夫君。可这些人大多不肯见她,少数几个愿意搭理她的也多半是叹息着摇头。只有佛祖拒绝了她,可又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语:“一切皆是因果,有舍才会有得。你回去吧。”
恒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日日在佛前跪经,佛祖起先还肯见她,可后来见她实在不听,索性避而不见。她发誓从此不杀一人,愿日日在佛前跪经。或许是上天怜悯吧,那个暴雨如注的晚上,宁城的一间佛寺里恒娘终于等到了观音大师的怜悯。
她告诉恒娘,用积攒而来的因果之力替邵青修补破败的身体,用她自己的妖力孕养邵青的神魂,也许有一天邵青还能醒来。
后来,恒娘在宁城定居下来,先后收留了柳先生、方大娘和青泥,有了现在的浮生馆。因为她是观音大师亲自指派来收集因果的,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她游离于三界因果之外,办起事来要方便许多。所以众人也都愿意来找她。渐渐的浮生馆胡娘子的名声越来越大,恒娘也在看过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态后彻底改变了自己。
天光破晓,恒娘睁开了眼睛。她转头望去,邵玉正安静的睡在她身旁。她小心翼翼爬下床,走到窗边推开了窗,一丝晨光洒入窗内,天,就要亮了。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梦见以前的事了,她不知道自己突然梦见这些意味着什么。两天前边江传来战报,北蛮已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准备和大成开战,本该死去多时的荻逻也出现在了宁城。战争是最容易被动手脚的时候,恒娘不知道荻逻会干什么,但是她只要一想到身边躺着的那个人,就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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