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面嘈杂得很,有男男女女的说笑声,似乎还有人在叫西平哥,我有些不快,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道:“没打搅到你吧?”
他的声音很低,“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相亲结果怎么样?”
“解决了,人家是被我吓走的。”
大概是我的声音有些冷,他突然笑了起来,柔声道:“真想看到你当时吓人的样子。”
我心里稍稍有些安慰,“你还在何家吗?什么时候回酒店来?”
我并没有提我正在酒店等他,但我有意加了一个“来”字。
“我待会儿要陪伯父下棋,暂时没法脱身,”他顿了一下,“伯父已经帮我安排了客房,我不好太拒绝。”
不好太拒绝……那我就是那个很容易拒绝的人了?说好的陪我呢?我就是他可以随便食言的人吗?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突然清晰地听到手机里面的一个清脆的女声,“西平哥,原来你躲这儿了!在跟谁打电话呢?”
“自悦,别……”
手机里咔哒一声,随即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断线了。
西平哥?自悦?我的心顿时凉下来半截,看看陌生的酒店四周,觉得自己突然跑来这里,根本就是神经病发作了。对了,我和这个人才认识几个时辰?人家还没有适应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我怎么就会突然情绪这么高涨呢?真是没男人要了么?这么急着投怀送抱?犯贱么?
班得瑞的钢琴曲仍在不懈地流淌着,我的眼睛渐渐模糊,不声不响地将手机从耳边移开。
我真的太不自重了,难怪别人不会将我放在心上。
虽然这样骂着自己,但我心里还是期望着他会有电话来,刚才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挂了,难道他不该有电话过来解释么?然而我在酒店大厅枯坐了半个钟头不止,从《神秘园》听到《追梦人》,再从《追梦人》听到《神秘园》,他始终没有电话过来。
是大厅的空调太冷还是音乐太伤感了?我那颗本就凉下半截的心终于算是彻底地凉下来了,饱胀的热情也渐渐萎缩成了一粒坚硬干瘪的核桃。
我隐隐地掂量出了我在孟西平心中的分量。
对他而言,我并不重要,什么喜欢,什么爱,全是荷尔蒙燃烧时骗人的狗屁,男人有好东西吗?罗杰不也信誓旦旦地说爱我吗?然而遇到可以改变他一生的权势时,马上就变了。孟西平,就不会变吗?俞晓芙凭着几颗木头珠子就断定那孟西平在乎我,真是骗惨我了,那个喊他“西平哥”的叫自悦的女人,说不定会改变他一生呢!我算个屁啊,哈哈哈哈哈!
我双手插进发丝,恨不得揪住自己的头发将脑袋用力按着朝墙上猛击。
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所以次次遇到男人都是这种蠢样,从罗杰到孟西平,这才隔了几天?
就这样,在一阵自哀自怨兼羞怒交加中我做出了决定我一生的一个动作--拨通了何自远的号码。
何自远的声音很快传过来,带着一丝惊喜似的,“不染吗?”
不知怎的,听到他的声音我竟当场哽咽了,“你能来接我吗?”
如果他说他有事,我会当场挂了电话。
“告诉我你在哪!”
尽管心情糟糕之极,我还是谨慎地说了酒店隔壁的一家超市的名字。
我站在超市门口不到三分钟,便看到一辆车在路边停下,随即何自远从里面奔出来,很快气喘吁吁地站立到我面前,“不染!”
我站着没动,只是抿着嘴呆呆地望着他,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只是对我笑道:“瞧你这头发乱的,”他边说边伸手轻柔地将我额前的头发掠到耳后,突然发出低呼,“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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