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我还好。”
“不渴也多少喝点吧,你妈今天特意把家里最好的茶叶都拿出来了,”我爸突然开口了,我这才注意到我爸今天穿的是一件崭新的衬衫,他虽然此时还极力想撑起他的权威,但他看何自远时的那种谦卑笑容出卖了他,那牙齿白得,仿佛只是用来微笑的,我一向看得多的是他的冷脸,此时竟有些不适。
我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种怜悯,可怜的爸爸,一辈子总做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模样,其实,那是他无力赚到金钱的借口。
厨房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大家都楞了一下,我赶紧奔过去看,原来是我妈打碎了一只茶杯,妈妈见到我,满脸的张皇和对不住,嘴里不住地念叨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我不禁笑起来,“好了好了,现在谁还信这个?重新拿一只得了。”
多年后回想起何自远第一次进我家的事,我脑海中想到的就是那只躺在厨房里的碎玻璃杯子,都说迷信不可取,可是,冥冥之中仿佛一切自有定数,我终于失去了这个爱我的男人。
我帮妈妈端了几只茶杯出来。
一家人将何自远围坐在沙发中间,我爸妈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倒像要聆听他什么指示似的。我将眼神投向我姐,不想她此时竟也看向我,见我看她,她很有内容地笑笑道:“不染,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跟何总好上了?如果何总昨天不打电话告诉我,我这个做姐姐竟一点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
姐姐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你手上的镯子……何总送的吧?”
我一下子想起来,忙从包里掏出两只首饰盒,一只给姐姐,一只给妈妈,“是自远送的。”
我不自觉地换了称呼。
何自远似乎是感受到了,手臂从后面轻轻揽住了我的腰身,我扭头瞪他一眼,他只是笑,就是不撒手。
姐姐和妈妈打开首饰盒时脸上的表情是奇异的柔化的,尤其是我妈,那种激动……我知道她一个老小资,早就想要只玉镯了,但是那种几百块的街头货她不肯要,稍微贵点的她又舍不得,现在,可不圆了她的心愿!实打实的发票在里面呢!
我实在不愿何自远看我妈的激动样,有意转移话题跟他说道:“中午不如我们到外面吃一顿吧,你请客,好不好?”
“你这孩子什么话?请客自然是我们家来,哪有让客人请客的?”我妈此时已经戴上了手镯,欢喜得什么似的。
姐姐倒是气定神闲,一个劲地望着我笑,“何总,我不谢谢你,我要谢谢我妹。”
何自远笑,“那是自然,本来就是不染买给你们的,等你们结婚时我们会再送你一份礼物。”
不知怎的,我下意识看向王向东,正好遇到他一双淡定的眼睛,那眼里的内容不知是什么,只觉得他眼睛黑白分明,似乎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了。
何自远站起身来起身去了洗手间,不过几乎不到两秒就出来了,有些难堪地看着我,我知道他那该死的洁癖又犯了,我家那个卫生间,倒不是脏,只是坐便器用了很多年了,看上去实在斑驳破旧,他肯定是坐不下去的。
我不得不站起身,“妈,自远还有事,我们要先出去一趟,中午十一点我们在小区后面的万家乐酒楼吃饭。”
我妈连连点头,“好好好,快去吧,那我们中午见!我马上就去订房间。”
出了门,我不禁笑道:“这要是在外地,你可怎么办?会不会憋死啊?”
“说不定哦,”他皱眉,拉着我快步朝楼下飞奔,上了车就朝公司方向飞驰而去。作为他的助理,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他的秘密了,他习惯上完大号之后立即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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