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小姨道:“不凡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一直跟向东冷战,我们暂且先等一会儿吧,到七点他们还不到的话就不等了。”
“不急,等等没事的,谁要是饿了就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自远笑道:“爸妈和小姨都还没去过我跟不染的住处吧?哪天有空去瞧瞧。”
“不染一直没跟我们提这事,”妈妈看我一眼,几乎到陪笑道:“我们几乎是天天有空的,不染你哪天有空?”
我还没开口,自远抢着道:“明天吧,明天让她在家休息一天,到时候我安排司机去接爸妈和小姨。”
爸爸咳嗽一声,“我明天上午还有一节课……”
妈妈瞪了他一眼,“不会跟人调一下?死脑筋!”
“对对对,”爸爸忙点头,尴尬地朝大家一笑,拿起手机起身,“我这就打电话去。”
小姨笑起来,对妈妈说:“姐,自从咱家不染大学毕业后,你的家庭地位似乎看涨了呢!瞧姐夫现在服服帖帖的,这要搁在从前,还不得嚷起来?”
“去!”妈妈红了脸,局促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些心疼她,今天进包间后她说话时总是不住地看我,生怕自己一言不合我就生气发作似的。
做母亲的对女儿小心到了这个份上……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定是我哪里做得过分了才会惹得妈妈如此。
是,我确实做得不对。
因为心底怨恨自己从小被父母漠视,我明明跟自远已经拿了结婚证,明明已经住在别墅里一段时间,但却还从未邀请父母去过一次,扔给他们一笔钱,扔给他们一套房,仿佛这样就够了,就彻底还清了他们的养育之恩……是我太刻薄太自私了。
就在我暗地愧疚时,包间门开了,姐姐和王向东来了。
姐姐一身水蓝色的套裙,显得极为干净利落,一进门就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倒是王向东,平日是很温雅干爽的一个人,一个神态安详的学院派男人,今天看上去却是萎靡不振,身上的一件白衬衫皱巴巴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表情却是有些不自然的。
姐姐到我身边坐下道:“不染,昨天你电话里说的那件事我后来替你解决了,他姐姐有没有跟你说?”
我一点都不觉得吃惊,笑笑道:“说了,她还想打电话给你当面表示感谢呢,我解释说你是一个不喜欢客套的人这才罢了。”
“还是你了解你姐,”姐姐伸手利落地在我肩上一拍,“昨天我在电话里口气冲了些,别计较啊。”
“怎么会呢?”我继续笑道:“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一家人还谢什么谢?”妈妈听出名堂来了,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道:“不凡,明天你有没有空?若是有的话就一起去看看不染和自远的住处。”
姐姐不住地摇头,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你们去吧,我最近工作忙得很,也不能请假,知道不染住的地方是幢花园别墅就是了,有钱人住的地方,反正我一辈子都住不起的,是不是,王向东?”
这话让人听了怎么也不是滋味,小姨忙道:“自远,人都来齐了,就开始吧。”
“好,”自远点头,朝服务员做了个手势。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还算融洽,王向东被自远劝了两杯酒之后,脸色渐渐多了丝红晕,看上去是个正常人了,但还是不多话,自远努力地跟他套近乎,问他最近怎样,王向东说还正常,闲了就去医院照顾他爸……
姐姐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得了!一下课就到图书馆和老孙下围棋也是去照顾你爸了?”
妈妈皱眉道:“不凡,你怎么说话呢?向东下课下个围棋又怎么了?还不能有点爱好了?”
姐姐眉头一扬,“下个围棋是没关系,可你们知道他是在跟谁下的吗?他们学校的老孙!一个四十多的单身老男人,连学校的清洁工都不想嫁给他的龌蹉男人!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他现在成天和那么个男人混在一起……你们看他现在这形象就知道了!”
王向东面色大变,喉头急促地动了动,我忙说道:“姐,姐夫是因为照顾伯父才累成这样的,你怎么……”
姐姐打住我的话,“别叫他姐夫!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小姨大概是听不下去了,用呵斥的口气道:“不凡,你说话也太不中听了!我看都是你爸妈从小把你惯坏了!不就下了个围棋吗?又怎么了?向东最近照顾家人累了,闲暇找人松松脑子就不行了?又没有耽搁工作!你到底还想他怎样?”
爸爸难得开口道:“向东这孩子已经很不错了,不凡,你就少说两句吧。”
妈妈也说:“是啊,向东家里负担重,不像自远……”
“看来今天是开批斗会来了,我也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罢了,”姐姐搁下筷子,看向我,笑得异样,“不染,你看看咱爸妈多有眼力啊,以前他们是怎么对你的,现在都用来对付我了。”
我忙说道:“姐你多心了。”
“我多心?多心的是你才对,”姐姐对我附耳低语道:“不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跟何家几个男人的事都传到我耳里了,真难以想象何自远竟然能忍得下来,不知道爸妈要是知道了这事会怎么想?我想他们就算知道也可能会装着不知道吧,只要有钱就好,是不是?”
我震惊地望着她那张因为靠得太近几乎扭曲变形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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