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平微微皱眉,柔声道:“自远现在应该是躺在医院里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我想刚才可能是你看到了一个身影跟他像的人,”他顿了一下,语气几乎是小心翼翼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他,你说好不好?”
我有些无助地望着他。
在孟西平面前,我一直极力不去想自远,只当我从未认识过那个人,但我的内心……就算我现在已经拿到了离婚证书,但我真的能够将他从我的生命中完全摒弃吗?
“去吧,去看看他,就算他是真的失去了记忆,将来总有一天会有人提醒他以前发生过的一切,这世上没有事可以隐瞒一辈子,最后大家还是免不了要见面,”孟西平道:“就算他现在没有失去记忆,我们也可以当着他的面将一切说清楚,他早已经是个成年人,必须要学会承受。”
我想了想,终于点点头。
到达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住院部走廊里静悄悄的,我几乎是蹑着脚随着孟西平一路走到何自远的病房门口,生怕惊醒了谁似的。
孟西平站在床后朝病房里看了看,对我说:“他人在,应该是睡着了,里面似乎就他一个人,你现在要不要进去?”
我点点头。
病房门没有关死,轻轻一推就开了,大概是照顾他的人临时有事离开了。
我随着孟西平悄悄走病房又无声将门虚掩上。
何自远身盖被子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发出匀称的轻微呼吸声,显然是睡着了。
我走过去站到他面前,默默了看了他一会儿,低声对孟西平说道:“我们还是走吧,我不想见到那个陈阿姨。”
孟西平点点头,我们转身还没移步时,突然听到身后床上的人打了声哈欠,然后发出惊喜声,“西平!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我们不得不立住了脚步。
孟西平转身道:“刚来的,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敢打搅你。”
何自远嗔怪道:“真是!说什么敢不敢!睡觉什么时候都可以的,何况我最近睡得都快累死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
我无声地转过身去。
何自远此刻已经坐起了身子,身上穿着一件蓝紫色的睡袍,头发些微蓬松着,但整个人的精神气很好,看上去干净帅气,一点都不像大病初愈的模样。
他似乎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我,伸手指向我笑问西平,“她是谁啊?看着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看样子他确实不认识我了。
这应该是我期盼的呀。
只是如今亲耳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整个身子却如坠冰窖,仿佛置身进一部电影的恐怖情节里。
看着他脸上接近天真无邪的笑容,我的耳朵突然开始嗡嗡作响,双脚也有些虚浮起来,几乎站立不稳,亏得孟西平及时地拉住我的手臂稳住了我,他伸出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身,对何自远道:“这是我女朋友,她身体有些不舒服,自远,你自己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孟西平边说边扶着我向门口走去。
身后何自远大叫起来,“西平!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这才来多久就走?我说你这女朋友不会是因为看到我这个病人才会突然不舒服的吧?”
听得此话,我的身子下意识一抖,孟西平则猛地转过身过。
何自远又叫起来,“哇!你这什么眼神?要吃人似的。完了完了,孟西平你完了!我不过随便开了句玩笑你就这副嘴脸朝我,看样子你对这女孩上心得很呢!”
孟西平快速和我对视一眼,小心地将我扶到病房内的椅子上坐下,“不染,你先坐着歇会儿,我们等会儿就离开。”
我无声点点头。
何自远的声音又响起来,“不然?她叫不然?”
孟西平朝他走过去,“是不染,出淤泥而不染。”
“不染?好名字!”何自远有些夸张的声音,“跟她整个人脱俗的气质很配,”他突然扬手在孟西平的胳膊上打了一掌,声音很响,像是感觉像是用足了力气,“喂!什么时候的事?藏着这么个好姑娘也不肯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吧?怪不得这两天难得见到你呢!”
孟西平在何自远床头坐下,因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他的脸,相反何自远的一举一动却被我尽收眼底,他在拍西平一掌的时候眼神正投向我,虽然他那双眼睛是在朝我笑着,但我从他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半点温度。
我不自在地将眼神移开去,低下头假意整理衣襟。
一定是我神经太过敏了,他原先本来就是一个对人清冷的人,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也是如此的吗?
孟西平问道:“陈阿姨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们来时没见到她吗?”何自远笑起来,“不过她晚上并不主这里,难道我还会和一个女人共处一室?”
孟西平轻声道:“那她做事也太不小心了,刚才我们来时你睡着了,房间的门也没关紧。”
“是吗?”何自远似乎有些意外,“原以为她做事细心我爸才会给我换了保姆,原来她也有粗心的时候。”
他爸给他换了保姆?这陈阿姨明明是以前他自己换的呀……对了,他的记忆停留在几个月前,几个月前,他的保姆并不是陈阿姨,也难怪他有此一说。这样看来,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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